黎纵站在高地上,扫了一眼全场,远远看见余霆纤长的身影,他站在远处靠近河岸的低洼位置,离陈彪出事的桥桩只有数十米。
他穿得很单薄,柔软的发丝和衣角在风中瑟瑟煽动,目不转睛地望着还未拆除的浇筑台。
黎纵走上前:“在看什么?”
余霆的瞳孔染上了明亮的灯光:“很奇怪。”
“哪里奇怪?”
“那位目击者说陈彪是从那边二楼左数第二个房间出来,”
余霆指向远处二层楼的板房,“然后跌跌撞撞走到那边,绕了一个大圈,还从那个斜坡上摔下来,最后走到桥下,才爬上浇筑台。”
黎纵的视线从他手指的轨迹上巡逡而过:“他的行动路线有什么问题吗?”
“不是路线。
是状态。”
余霆看他一眼,见他认真在听,说:“如果陈彪出事的时候桥桩里刚浇筑了混凝土,那这里应该正在施工,工人们去哪儿了?”
黎纵作势又要掏烟,可拿到一半又停下:“磕了药的人精神变得异常,要手脚并用地爬上这么的浇筑台……”
怎么没有人看到他或者阻止他?
人都去哪儿了?
二人走上河岸,从民警手里要来了那个八十岁的目击证人。
证人叫老赵,虽然年迈,但眼神和精神状态都非常好,口齿十分清晰,一个问题余霆只需要问一遍,他就能理解并回答,就是语速有点慢。
老赵坐在沙丘下的石头上,听蹲在面前的年轻人口吻淡淡地问:“工地用的重型装载车晚八点后才能进城,一般都是晚上施工,怎么那天只有您一个人看到陈彪,其他人去哪儿了?”
“这个啊。”
老赵想了想,噢了一声,“那时候刚好来了一辆混凝土预制板的车,大家都去卸货了。”
黎纵冷峻道:“卸货需要一整个工地的人都去?”
老赵:“平时都是上十来个人,用吊车配合很快就下好了,那天天气不好,王老板很着急,把所有人都叫去了。”
“那陈彪跳下去之后呢?你都告诉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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