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戍年看着他,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真是一好消息!”
他放话:“说吧。”
“冯丁垣您记得?就那冯沐川他爸,前儿个晚上去世了。”
他拿着水杯的手顿住,蒙了有片刻:“你他妈有病吧,这算什么好消息。”
Leif比划俩手指头:“融资那事儿不是不太地道么,人死了不就少了一障碍?至于冯殊阮,就是一丫头片子,再能耐也没办法,听说冯丁垣躺病床上还活着时就签了冯沐川给的协议书,那玩意儿更不地道,她签了字儿就意味着一分钱捞不着,你说她傻不傻。”
话音将落,只闻砰一声响,姜戍年将水杯重重搁回桌面:“草,不早说。”
说着拎了衣服就准备走。
Leif问:“哪儿去?”
“葬礼。”
Leif跟在他身后,脑筋转得极快:“你对冯家那姑娘有意思?”
他没理他。
他自顾自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就说你这段时间不对劲儿,原来是因为她,这怎么行,全天下那么多姑娘,你看上谁不好偏看上她。”
他已钻进车里,不耐地问:“她怎么了?融资那事儿是冯沐川搞鬼,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
Leif急:“你这么想,她也这么想?她只知道是她哥串通外人把她家财产瓜分了,你帮她哥把她弄得身无分文,搞不好还会亲情决裂,她本就无父无母,现在冯丁垣死了,冯沐川又一心想赶她出门,你觉得她不会怪你?”
他面色沉了沉,一言不发开着车。
Leif又看了看他,更加恨铁不成钢:“要只是玩玩儿也罢了,明知对方什么来路,还把自己搭进去,我可没想到你头一回用心,竟栽了这么大一跟头。”
他忽然加速,脸色暗沉像暴风雨前奏。
Leif识相不再说话,却止不住地摇头叹息,在内心深处跟自己对话:有句名言叫什么来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看你这回是真栽了,指不定会把这么多年欠姑娘们的情统统补回来。
灵堂外是晴朗的天,冯殊阮穿着一身黑,齐肩的发扎在脑后,素面朝天的一张脸如出水芙蓉,清秀得不像话。
她站在祭奠台的烛火旁,和冯沐川一起招待来往的客人,沉郁的脸上没有丝毫泪水。
姜戍年和leif一前一后上香,他目光灼灼看了眼婷婷袅袅的姑娘,那双灵动的眼睛一如既往澄澈清明,却再无往日的奇异光彩,便蓦地心中一紧,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儿。
这天虽然见上面了,他却没机会和她说上话,又过了几天倒是约了冯沐川见面。
在前门西侧茶馆,点了两盅盖碗茶,要了份雪花酥和驴打滚儿,舒舒服服往圈椅上一坐,喝起茶来。
冯沐川到时,一层大堂正表演群口相声,麻溜儿的嘴皮子带动一群外国佬哗哗鼓掌。
他推门进了包厢,姜戍年抬头,伸胳膊招呼:“坐。”
他依言坐下,嘴角含笑:“怎么有空找我喝茶?”
“公司运转不错。”
他说,端了茶敬他,“谢谢您。”
冯沐川坐着没动:“不客气,你也帮了我一大忙。”
顿了顿又笑着问,“大老远来就为了这事儿?”
他喝口茶,慢悠悠道:“听说你忙着把你妹嫁出去?”
冯沐川嘴角的笑意更深:“怎么,有意接手?”
他耸了耸肩:“人刚过世,你这么着急怕是不大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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