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殊阮没吭气。
许小乐随即明白,骂咧咧道:“丫的,你这太过了啊,你这分明是利用……”
一句话未说完,却见姜戍年端了点心过来,笑问许小乐:“利用谁?”
“唷,姜总亲自服务哪。”
许小乐也是个机灵的,面不改色转了话题,“点心配红酒,这待遇,搞得我都想住进来了。”
冯殊阮正拎了杯子喝酒,却听姜戍年道:“少喝点儿,醉了可不管你。”
冯殊阮就一冷血动物,没良心,不为所动。
许小乐却从姜戍年的眼神中看到面对柳无双时的自己,不禁暗中叹气,这爷要知道她是因为躲何冰寒才住进来,得掀起多大一场暴风雨。
又过了两天,冯殊阮正搁花园的躺椅上躺着。
顶上撑了一阳伞,桌上摆了水果和糕点,脚边还放了一驱蚊器,她穿着短裤,屈了一条腿,一手闲闲地拿着书,一手拿着加冰的水,细脖一伸,够着冰水,再抻了胳膊放回桌,收手捧书时,更慵懒了。
姜戍年简直把她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人在家里闲着,他在公司忙着,也不觉得忙,下了班马不停蹄往回赶,还捎了一大提琴,下了车便背在肩,从车库到花园,一步步往她跟前走。
“订了好一阵儿了,今天刚取的货,这玩意儿我不懂,你试试。”
他取下背包,立在地上。
冯殊阮扣了书,从躺椅上坐起来:“你买的?”
他正半蹲了身打开包:“你先试试,不合适再换。”
这段时间她为了坚守底线躲何冰寒,已经关机好一阵儿了,把乐团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演出,有时候倒也手痒想碰碰琴,但也仅是想想,过了就忘。
却没想到这人倒是记得清楚。
他还说:“你们那团接了一歌唱比赛配乐的活儿,其中一首需要大提琴独奏,他们正四处找人,就下礼拜五,你来得及么?”
她看着他笑:“看来已经帮我定了,那我来不及也得想办法来得及啊。”
笑容轻淡,但眼睛弯弯,那极浅的弧度又出现了。
他心里膨胀,取着提琴,顿了顿,说:“你没事儿多笑笑,笑起来好看多了。”
她已利落架好琴,随口反问:“我不笑的时候不好看吗?”
他也随口就来:“勉强能见人吧。”
她已拉着琴弓试音:“姜总眼光忒高了,许小乐说我可是战地一枝花。”
他站在阳伞下,看她半趴着身体拉大提琴,大圆领露出瘦削的骨,半掩的发藏着莹润的脸,灵秀的眉,动人的眼。
分明美丽动人,他却说:“站地上可都是男人,可不逮着一女的就是一朵花儿。”
虽如是说,眼里却饱含情绪,细瞧上去,还有几分得意。
冯殊阮却不理他了,专心致志对付提琴,那吱吱呀呀的调儿对姜戍年来说实在是种折磨,什么玩意儿,沉闷极了还不好听。
却也不走开,拎了椅子坐在桌旁吃东西,陪着她。
常见的曲子,练起来倒也快。
转眼到了下周五,她收拾好装备准备出门,临上车发现姜戍年也在,便说:“派一车就够了,忙你的去吧,不用陪我。”
他说:“你万一有个好歹,冯沐川会找我麻烦,我可不想被麻烦。”
她耸了耸肩,随他去了。
舞台上灯光璀璨,几曲过后,她上了台,穿着黑色礼服,露出大半个背。
灯光追着演唱者,他却只留意到坐在暗处的姑娘,沉静如山间活泉。
命运的奇妙在于意外,最惊喜的往往偏离最初的期待。
倒退至几月前,他姜戍年绝不会花时间看一场毫无意义的表演,他不喜欢大提琴,但她喜欢。
怎么办,陪着吧,谁叫她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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