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自去了。
王慕菲恼道:“难道我会为了你的赠嫁低头么!
分明是晓得我穷人给不起彩礼,要叫我知难而退。”
尚真真坐在床上默默弹泪,小梅捧了一个瓦盆进来,里边浮着两条旧手巾。
王慕菲想到方才真真香闺里的富丽繁华,越发的心痛如刀绞,取了手巾替娘子拭泪,跪在她膝边举手发誓道:“我王慕菲总有一天功成名就,替娘子挣凤冠霞帔风光回娘家。”
尚真真哇的哭出声来,抱着王慕菲道:“原是我拖累了你,叫你吃了这几年苦,都不曾和公公婆婆相见,还叫你这样为难。”
王慕菲道:“只怪我没出息,若早些进学中举,你爹爹哪里会看轻我。
真真休哭。
等我明年中举,再带你风风光光回娘家可使得?”
真真点头。
小梅在厨下摆出一碟酱王瓜、一碟咸鱼,又是一小锅稀饭,来请他两口儿吃晚饭。
王慕菲看着家里的家什不是粗陶的,就是烂瓦的,叹息良久,喝了几口粥就到书房用功。
尚真真想着明日姐姐还要来瞧她,擦了泪收拾了房里动用的家什,叫小梅去厨屋睡了,在灯下缝补旧衣,直到三更王慕菲做完了功课,两个打了井水洗浴睡去。
天才亮王慕菲又起来苦读。
候他出门,尚莺莺骑着头小驴,带着那个老仆来寻妹子。
进了门除下青纱眼罩,笑道:“昨日爹爹的话,妹子可曾劝转了妹夫?”
尚氏摇头道:“他自和我成亲后再不曾见过爹娘,如何央得公公婆婆去请媒人?这是爹爹故意为难相公呢。”
尚莺莺道:“如今爹爹一让再让,极是不易,叫他低头回去认个错儿,求媒来说又有何难?奔者为妾呢。
叫他寻媒来说,也是为你天长地久。”
尚氏发愁道:“平常也听相公提起过,我家公公脾气古怪,他离家时本是赌咒了的,不中举做官必不肯回去,此时一个小小秀才,怎么好见面。
那寻媒提亲的话越发说不得了。”
尚莺莺冷笑道:“且再看罢。
巷子口那家铺子已替你安排妥当。”
从袖里抽出两张契纸和一枚小章给她,又道:“且小心收好。
已是和李二叔说定了,一个月支十两银子与你零花,年底分红另算。
从此以后你就是瑞记杂货铺的东家。”
真真细看,一张是她出三百两本钱的收契,另一张却是按月支钱和分红的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