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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滴珠冷笑道:“以为我不晓得他,自我抢了他家些须生意,恨不得生吃了我。
想必又有什么坏主意,大家小心些。”
回到楼上,心里还在思索要不要去走薛公子的门路,把他家新从山东运来的两船明水木器都吃下,独自坐在角落里出神。
二楼还有几位才子佳人聚在一处说笑,因姚小姐发愣,却不见总围着她打转的陈公子,就有人打趣:“陈公子必是病了,这几日都不见他来,咱们瞧瞧他去,滴珠妹子?”
姚滴珠自那回掌掴王陈二人,心里深恨他两个。
王秀才闭门读书从不与她们这群人来往,不过想起来肚内骂几句罢了。
陈公子却是屡败屡战,牛皮糖一般贴着她,不论她怎么板着脸都不恼。
偏那一日的事不好当着众人说,所以她无缘无故恼着陈公子,偏陈公子又对她百依百顺,人人都以为他两个是对欢喜冤家,总是当他们是打情骂俏,姚滴珠就越发的恼了。
今日这起人又来打趣,姚滴珠两道柳眉一竖,冷笑道:“陈兄如何,与我何干?”
一时屋里无人接话,众人指了这样那样的话头都辞了去。
滴珠一人独处小半个时辰,又觉得寂寞,把帐本取来看了一回,反觉得高朋满座的好起来,越发不肯回冷清清的家,思之再三,还有薛公子处不曾打点,收拾了几样新鲜稀奇的洋货装了一个盒子,坐轿子到薛府叩门说红线招的老板寻薛夫人说话。
薛府的门房只当是家主人在外边的相与寻上门来,还不曾张口拒绝,人家已是塞来一把碎银子,掂在手里也有四五银重,忙笑道:“我家大夫人在山东老家呢,宅里几位姨奶奶都不管事,小的替小姐通禀一声三老爷去,可使得?”
滴珠索性撸下小指上的一个金戒指递给他,谢道:“都管吃茶。
日后少不得常麻烦处,还请担待一二。”
那门房把戒指纳进袖内,笑嘻嘻进去。
果然钱可通神,片刻就有一个十七八岁的俊俏小厮出来请:“姚老板?里边请。”
滴珠脱下一个镯子要谢他。
那小厮笑起来,霎时越过她三尺远,只留一个背影与她,在前边道:“姚老板仔细脚下。”
姚滴珠恼得立时左脚就绊了右脚一下,心里恨恨道:“一个男宠有什么了不起,有朝一日我成松江首富,看你还敢不敢狗眼看人。”
随着这个小厮过池塘,越竹林,走到一座大假山上的三间高楼前,檐下候着的两个使女笑着接出来,一个圆圆脸的冲那小厮道:“黄山,怎么是你去了,舅老爷家无人使?”
黄山哼了一声道:“绿云,舅老爷怎么使你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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