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没听她废话,上了车。
琮玉看他要开车,自觉地坐到副驾驶。
陈既把保温杯递给她,还有药。
“我好了。”
琮玉不想吃药了。
陈既没收回手去,也没说话,让她自己掂量。
琮玉在这种事上拗不过他,还是把药接过来,倒在手心。
伸手拿杯时,陈既已经把杯盖给她拧开了。
她喝完,还张嘴给陈既检查了一下。
陈既没看她,等常蔓上车后,上路了。
翻过这座山又是漫长的戈壁滩,再往前就是边防要塞,琮玉马上就要见到她夜里复习过无数遍的边防地貌了。
但他们不往更西边走,目的地在甘西和新野接壤的县城,青木。
青木县城地更广,人烟更稀少,有很闻名的青木山和青木草原,还有一个名字非常浪漫的村落,叫作子宁村。
路上,常蔓问陈既:“你订了哪里的旅馆?”
“老车站旁。”
“给我也订一间。”
琮玉扭头:“常蔓姐姐不会连手机都不会用吧?还是没钱?一间房一百多而已,邱哥掏不起吗?”
常蔓微笑:“手机没电了,找不了,也付不了。”
琮玉把手机递给她:“不用谢。”
常蔓没接:“我是不想给既哥添麻烦的,但邱哥让我有事找既哥,让我青木之行放心地把自己交给他。”
“邱哥心真大,自己的女人交给别的男人照顾。”
琮玉托着下巴看向窗外,云暗了,要下雪了:“你当初是怎么看上他的?”
常蔓也看向窗外,天也暗了下来,真要下雪了:“邱哥有钱。”
她很诚实地说。
“是吧,这就对了。”
琮玉说:“既哥太穷了,家里衣柜的衣服都是穿很久的,不像邱哥,送你几万的名牌眼都不眨一下。”
话说完,雪花飘到了挡风玻璃。
顷刻间,大雪已至。
广袤的戈壁滩上鹅毛飘扬,大地有些被迫,有些无可奈何,但没有用,它还是会被纯白吞没,被画上记号,被拥抱、侵占、换上新的面容。
常蔓看着雪:“面对不喜欢的人才图钱,遇到喜欢的什么都不图。”
琮玉听见了,没理。
雪国银装的浪漫比照一个盲目自信的女人,是人都知道怎么选。
北京的雪下完就化,这里不是,琮玉还没见过雪花一片片叠在一起的景观。
雪下得猛,又快,很快覆盖了这一片无人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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