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路况普遍不好,哪怕进了县城,路上也不时有深深浅浅的小坑。
陈凝看了大概二十分钟,眼睛就晃得难受。
她就把书收起来,抱臂靠着椅背坐着。
坐了一会儿,大概是因为起得早,再晃来晃去,就有些昏昏欲睡。
旁边的季野一直坐得笔直,仿佛这些晃动都对他没什么影响。
因为腿比较长,他的膝盖顶在了前座的靠背上,也不知道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反正陈凝自己是没办法长时间保持这种姿态的。
迷迷糊糊中,她感到汽车猛地一晃,随即一股强大的惯性从她左面推着她向右倒去。
这股惯性持续又强大,哪怕她一把抓住了前座的椅背,试图保持身体平衡,还是控制不住地向着季野的方向拍了下去。
季野一只手抓住椅背,身体未动,仓促中他就感觉陈凝上半身朝他压了过来,柔软的触感和清冽的气味猝不及防地将他裹住了。
他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顷刻间整张脸全都红了。
他下意识去拢住陈凝的身体,却又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左手圈在了陈凝的腰上。
他手指像发烫一样,如果不是怕陈凝向前方椅背上撞过去,他就要收手了。
车里乱成一团,几乎所有人都东倒西歪的,刚坐稳一点,就有人不满地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开车的?”
司机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有羊跑道上来了,不得躲着点吗?叫啥叫?不爱坐就下去。”
这回没人敢说话了,车子晃了几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陈凝也挣扎起身,手掌在季野腿上撑了一下,终于坐直了。
刚才的事太突然,她迫于惯性伏在季野身前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心跳剧烈,怦怦怦地,强劲而有力,像要跳出胸腔一样。
扭头看了他一眼,果然看到他脸红得厉害,这回他就算想遮掩都遮不住。
陈凝只觉得他这么容易害羞,实在是有意思,不知怎么地,就朝他灿灿地笑了。
季野正好往她这边瞄过来,两个人眼神碰了下,他也没忍住,咧开嘴笑了笑。
随即板住脸,握拳在嘴边轻咳两下,往旁边看去。
这时,他听到陈凝说:“你牙真白。”
“轰”
地一下,他刚刚退烧的脸又红了,紧接着咳了两下,像被呛着一样。
陈凝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坏,明知道他与异性接触不多,容易害躁,还逗他。
怕他再窘迫下去,她就收回视线,小声说了句:“刚才谢了啊,要是没你帮忙扶一下,我就磕着脑袋了。”
“嗯,没事。”
季野只说了这几个字,就又保持目不斜视的姿态,笔直地坐着。
陈凝也再不敢昏睡,免得又扑人怀里去。
直到车子到达省城临川市西站,两人之间都相安无事,再没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到站后,两人先后下了车,季野这时已恢复平静,站在路边告诉陈凝:“出站往北走三百米左右,到11路车站,上车坐18站就能到三院。”
陈凝茫然地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纵横交错的街道,还有头顶上晒得烫人的太阳,最终放弃了,说:“不熟的地方我分不清东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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