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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微微屈膝答谢,陆砚侧身避过,看着她带着婢女从自己身前走过,果真是长睫琼鼻,绿鬓花颜。
陆砚看她慢慢走向这段回廊尽头,转弯时,风扬起她的披帛与袖脚,也轻扬起她身后垂着的长发,女子侧脸如画,美不胜收。
长宁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陆砚收回目光,双眸低垂,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抬脚向祈福台走去。
刚求下一个福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转头就看到舒孟骏一副惊惶的样子,见到陆砚在此,他先是一愣,随后急急问道:“陆三哥,你……怎么会在此?你可见我家妹妹了?”
陆砚眉梢轻扬,道:“我并不曾见过令妹。”
舒孟骏一顿,拍拍自己的脑门重新问:“那陆三哥来时可见这里有个小娘子,还带着一个女婢。”
陆砚看着舒孟骏,答非所问道:“宏邈是陪女眷来此的吗?”
“是啊!
陪我家小妹。”
舒孟骏焦急的东张西望。
“那为何此时会找不到人?”
陆砚依然面色平平。
舒孟骏被问住,张着嘴巴,半响后道:“我家小妹在此祈福,我便到这四处逛了逛……”
陆砚看着他神色闪烁,抿了抿唇,指向回廊:“我来时,见一位小娘子带着女婢向那里去了。”
舒孟骏闻言拔脚便向回廊跑去,跑了两步,才想起转身对陆砚一抱拳,道:“谢陆三哥指路。”
陆砚看着他,笑容清浅:“宏邈还是快些追去吧,今日寺中不知除了你我两家,是否还有他人。”
舒孟骏脸色一惊,也不再多话,转身匆匆离去,三两步便不见了踪影。
看着他的背影,陆砚默默转身,看着高大的七叶树,脑中突然想起舒六娘子刚刚那句“丢的高,便必能高中”
的话来,忽而一笑,脚下轻点,身体猛地窜起,手中的福袋便被他轻轻放于七叶树最高处的枝丫上,这样,也算是个好彩头吧。
舒孟骏很快便追到了长宁,看着气喘吁吁的三哥,长宁微嘟着小脸,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丢给他,道:“擦擦汗吧,要是让娘亲和二哥知道你又乱跑,定要说你的。”
舒孟骏胡乱擦了一把,将帕子放进自己袖笼道:“你不说,我不说……阿蔷也不许说,便没人知道了。”
长宁斜睨他一眼,转头向前走路不理他,舒孟骏知道自己惹妹妹生气了,上前两步,走在长宁前面,然后转身一边倒走,一边诱惑她:“阿桐,你要是保证不给娘亲说我乱跑的事儿,等回去了,我带你去茶社。”
长宁眼睛蓦地一亮,随后很快恢复平静,板着小脸继续往前走,舒孟骏转了转眼珠,又道:“带你去游船!”
长宁轻轻哼了一声,一脸我才不稀罕的样子,舒孟骏抓了抓头发,上前挤开阿蔷,在长宁耳边压低声音道:“我带你去盛阳楼!”
长宁立刻转头,抓着他的袖子问:“当真?那也能带我去看那些妓人们唱曲吗?”
舒孟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皱了皱眉毛,甩了甩袖子,道:“你怎么会想要看哪个?不成,绝对不成,要带你去看妓人们唱曲,别说娘亲和二哥不饶我,就是祖父都得给我上家法!”
长宁撅着嘴,丢开舒孟骏道的袖子,哼道:“那算了!
饭食哪里不是吃呢?我又干嘛为了去盛阳楼帮你隐瞒呢。”
舒孟骏被她一噎,想了想道:“阿桐,我可以带你去盛阳楼听曲,只不过……你要穿男装,扮成我的僮仆,你可愿意?”
长宁立刻点头,小脸上全是笑容,一双杏眼更是明亮如星,看的舒孟骏想后悔都不忍收回自己刚刚的许诺。
待二人回到厢房时,方丈已经做完早课,小沙弥正在向曲氏致歉,道:“还请夫人稍待片刻,定国公夫人先到小寺,所以方丈此时正在于定国公夫人说话,请夫人见谅。”
曲氏起身回礼,笑道:“这本就是应该,劳烦小师傅多跑这一趟。”
小沙弥致歉后,便离开厢房,曲氏在原本的香油钱上又添了三分,见长宁回来,笑着拉过她,感觉到她手冰凉,便皱起眉头:“怎的这样凉?你的斗篷呢?”
长宁娇气的将手往曲氏手里塞了塞,在她身边坐下,道:“放在这里呢,出去时忘记了。”
阿蔷以及将长宁的斗篷展开给她披上,曲氏责备道:“尚未痊愈,又着了风,回去我看你又要再喝几天苦汤药才好!”
长宁看着阿蔷蹲在自己面前讲斗篷系好,感觉到身体暖和几分,听到母亲的教训,笑着摇了摇头:“才不要呢,我现在觉得我身上都是一股子药味儿呢……不信,你闻闻……”
说着伸出胳膊在曲氏面前晃了晃,曲氏嫌弃的推开,笑骂道:“快要及笄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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