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在发顶,在眼睫,在鼻尖,在肩膀,短暂停留又遗憾化开。
水渍弱小的温度无法穿透布料,让布料之下的躯体余温尚存,音色尚且温热。
“小初,生日快乐。”
临颂今没等回到家就发起了高烧,夹着雪粒的寒风将他体温越吹越烫,绯红很快燃上脸颊。
也许再晚离开一步,就要被宁初发现了。
他拐了个弯去医院,严冬流感严重,床位空缺,他被安排在走廊长椅上吊盐水。
跟他情况一样的还有两三个小孩儿,都有父母陪同在身边,椅子凉,他们被呵护着坐在父母怀里,昏昏欲睡。
临颂今了一会儿,收回目光,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他做了个梦,梦见剩下的最后半年时间眨眼过去了,高考结束,他们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清大录取通知,正收拾着行李整装待发。
被推醒时,梦境定格在宁初指着两只行李箱问他自己是用黑色还是银色的画面。
很快画面消散,他认出推醒他的人就是陪着孩子输液的父亲之一。
“小同学,我你点滴没剩多少了,先别睡了哈,自己要注意着,不然一会儿血回流了。”
时间已经很晚,对方赶着带孩子回家,说完便离开了。
临颂今抬头了眼,才发现走廊已经空无一人,。
输液袋里的液体一滴一滴往下淌,手机震动两下,打开一,凌晨1点半的时间显示下是两条微信消息
帅哥,睡了吗
我刚刚做梦梦见我们考上清大啦,怕明天忘记,记录一下,嘿嘿。
临颂今恍了神。
等他再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宁初接得很快,压低的声音带着偷偷摸摸的欣喜“今今,你也没睡啊”
静谧的医院,空旷的走廊,临颂今听着宁初的声音,半晌,从喉咙挤出一个低哑的“没”
。
陡然眼眶一胀,酸涩扩散。
夜深时分将一切都变得很合理,宁初没有联想太多,又小声问“怎么还不睡,不会是在偷偷学习偷偷卷吧”
临颂今没有告诉他自己在医院“睡了一会儿,做了个梦,又醒了。”
宁初“这么巧那咱们一样啊,你梦见什么啦”
临颂今给了一个更巧的答案“梦见我们考上了清大,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去上学。”
那头果然一声惊呼“今今,我们不会是有什么心电感应吧,竟然连做梦都这么有默契,太酷了”
临颂今牵起嘴角笑了笑“嗯。”
宁初这下彻底没了睡意,开始兴致勃勃畅想起半年后高考结束的场景。
这也是临颂今第一次从宁初口中听到他所设想的,关于他们更详细的未来。
“清大附近有好多专门给学生的出租房,我都了解过了,环境特别好,好多学生都在外面租房住呢。”
“不过我觉得我们还是大二再搬出去比较合适,太早的话都和同学们混不熟不太好,嗯至少室友得熟悉一下。”
“对了今今,你想好选什么专业了吗我想选个小语种哎,说一口流利别人又听不懂的语言,好酷,说不定我天赋异禀,未来就进大使馆工作了呢”
“哦对了到时候我们再养只猫怎么样等我们搬出宿舍之后养在出租屋里,我们可以轮流照顾他,轮流给他铲屎”
少年话音很密,却一点也不显嘈杂,用言语在他心上下了一场有温度的雪,绵软覆盖起一层,潮湿,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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