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旭西冷冷开口:“如果他不喜欢你呢。”
“那我就死缠烂打。”
“没有羞耻心吗,陆老师。”
“没有。”
他皮笑肉不笑,扯起嘴角轻飘飘地讥讽:“佩服,真看不出来,为个男人你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陆梨听得不是滋味儿,又被他盯得发毛,硬着脖子怒回:“他不是什么普通男人,他心胸宽广,温柔体贴,对我讲话从来都轻言细语。
而且他尊重我、理解我,不会像别人那样轻视我的职业,更不会轻视我。
你说,我不喜欢他喜欢谁?”
霍旭西胸膛微微轰鸣,像被敲了下心钟,正欲张嘴,陆梨却转身走了。
他也生气,随手把月饼丢在石凳上,大步往停车的方向去。
一条狗经过。
他瞥了眼,发现那狗停在石凳前,探头嗅点心盒子。
霍旭西想也没想当即返回,脸色阴沉地拿走月饼。
狗耷拉着眼皮冷冷看他。
飙车回家,也不知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心中烦躁犹如热油锅内掉落几点清水,狂轰滥炸。
始作俑者,陆梨也。
不是只有古代人才会讲成语。
霍旭西后悔自己马不停蹄赶回舒城,连家都没着,行李也没放,第一时间去见她,听到的却是满口“清彦哥哥”
。
邻居了不起?高材生了不起?温柔体贴了不起?
霍旭西感到一种非常不舒服的陌生情绪,类似挫败。
靠,见鬼。
他从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如人,就算在乡下长大,没读多少书,刚成年就闯社会,但他靠自己学技术、开店,买车买房,赡养父亲和姑妈,店里那帮人也把他当做避风港,虽然赚钱辛苦,可这一切向来是他傲气的资本,何曾挫败过?
更别说去和另一个男人比较。
搞什么鬼。
那天明明是陆梨先主动亲他的,亲完不用负责的啊?还真当什么都没法发生过……她好歹谈过恋爱,竟然对暧昧关系迟钝到这种地步。
霍旭西气得头痛,他发誓再也不想见她,那个蠢笨、粗鲁、庸俗、花痴的傻大姐,根本不值得。
想到这里,烦闷地收拾行李,衣裳丢进洗衣机。
刚准备休息,三姑发来微信,询问霍樱的消息和他去北都的情况。
三姑对他这次选择跟亲生父母过中秋颇有微词,不好明说,旁敲侧击打探细节,担心他被拐跑。
语音消息一条接着一条,后面的霍旭西都懒得听,也懒得回复,只给老霍打了通电话,闲聊几句。
次日开工,他阴沉沉地上班,大伙儿只当他因为家里的事情烦心,都没敢多问。
去年亲子相认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他意外得知身世,与亲生父母见面,养父这边被媒体记者骚扰,再加上双方长辈对他的期待和亲情拉扯,大伙儿都知道他负担重,所以很少谈论这个话题。
却没想,他沉郁的情绪竟然持续了一整天。
夜里九点,陆梨在花圈店整理完库存,正准备回家,这时突然接到章弋的电话。
“姐,你有空能去看看旭哥吗?”
“怎么了?”
“他今天好奇怪,不和我们说话,也不搭理客人,下班还留在店里喝啤酒,我们让老懒留下来跟他聊聊,谁知道老懒自己喝得醉死,现在都联系不上了。”
陆梨想到昨天吵架,默然片刻:“我去不太合适吧。”
章弋说:“合适,我们这里没人劝得了他,可你不同,你不是他的员工,又比他大几岁,姐姐开口他多少会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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