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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曾经害过性命的人死了,萧庄主也这么伤怀吗?”
楚欲发问。
萧白舒摇摇头:“她害过我,但也身不由己。
我却是对她没什么恻隐之心,但你的娘亲此次还特意让你去看望她。
我在想,如果她活着,你娘亲至少还能多一个故人,药门也就还在。”
这跟楚欲当初护住穆子杏的想法如出一辙,他心中难免多了点暖意。
张洲带着两人在穆子杏的坟前烧了纸,也放上了几碟小菜。
出来之后那个男人还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目光似乎是在看着他们从坟前走过来,但楚欲看不真切,走进了才发现他眸光并没有焦点。
“他还没死。”
楚欲说。
当初他留下来药,嘱咐元临和张洲按时带他药浴,服药,还要按摩四肢,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有多大的用处,现在看来,恢复的不错。
“他现在已经能自己推推轮椅了。”
张洲在一旁解释道:“只是一天也就那么一点劲儿,干不了别的,还是得人在身边照看着。”
楚欲点点头,萧白舒对这个半死不活的人记得还算清楚,穆子杏当初就是为了他,听从了陈毅的命令,一起干下来一堆罪恶滔天的事情。
“我要活着。”
微弱嘶哑的声音传出来。
三人皆是一惊。
就连张洲也还没听过他开口说话。
接着就看见连哥动了动嘴唇,干枯的声音接着传来:
“子杏,为了救,我,丢了,性命。”
他才刚刚恢复神智,说话也断断续续,极不利索,唯独这一句话,用嘶哑的声音却说得分外柔软深沉,像是含了浓厚缱绻的爱意。
楚欲看他言行都迟顿又缓慢,然后僵硬的五官微微一动,扯出来并不自然的难看笑容。
含着笑接下去说:“我怎么能,去,死呢。”
尸人复苏,血液都还需逐渐回暖恢复,楚欲看他,只见他眼底似乎有一汪清澈水光,可双目还仍是呆滞的。
谁也没想到连哥已经恢复到能听懂过他们说话的地步,可能很早以前,他就都能听懂了,只是他口不能言。
现在终于能开口说上几句话,穆子杏却已经是一堆尸骨,再不能带着他四处逃命,为了他去奔波作孽。
楚欲向来对这些情爱之事都是看客身份,身在局外,能分清楚其间的弯弯道道,总不会去深陷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