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先帝终究担心齐家会越来越势大,不愿齐家成为未来皇帝的外家,便暗中下药使齐蕊不孕。
此事自然绝对不能让齐蕊和靖国公府发现,因此这药先帝下得十分隐蔽,服药过后的反应也不算激烈,是一种使女子体寒的慢性药。
先帝特意交代过永宣帝,在倚仗靖国公的同时也要保持戒备,尽早自己握住权柄,绝不能让靖国公大权独揽,以后还要想办法削去对方的兵权。
因此永宣帝也是知道齐蕊被下药之事的。
不过永宣帝是个本身没什么能力,但比先帝还要多疑的人。
先帝驾崩后,永宣帝一登基,就并不怎么亲近先帝交给他的那些人,而是一直提拔自己的手下,于是先帝的那些人手逐渐不再发挥作用,后来大多散了。
给齐蕊下慢性药也是先帝安排的人干的,本来按先帝的设想是要下个几年,不过登基一年后永宣帝就觉得差不多了。
他总觉得不能完全控制先帝那些人,于是把这部分人也停了。
可能也是因为这样,齐蕊接受到的药效并不那么猛,才会后来又意外有孕。
刘太监把这些事都和盘托出,容昭听得面色阴沉,浑身冷厉的气息忍不住往外蔓延。
毛团本就因为容昭之前发病的状态越发害怕他了,这回不得不再次陪同审问,全程都躲在祝子翎那一侧。
这会儿一感觉到容昭的情绪波动,立刻就飞远了。
祝子翎当然不会注意不到容昭的情况,担心他发病,连忙握住了对方的手,悄悄把治疗异能往对方身体里送。
感觉到祝子翎温热的手,容昭冷冽的气息顿时微微一收。
他微微用力回握住祝子翎,感觉心中翻涌的恨意逐渐沉淀下来,恢复波澜不惊的平静。
“十三年前靖国公的案子,你知道什么?”
容昭看着刘太监,眼神深不见底,但却语气平静地问道。
刘太监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这、这事我知道不太清楚,当时我早已不受皇上重用,得不到太多的消息……”
刘太监刚说出一句,就见容昭眸光一沉,顿时害怕地连忙说道:“不过我确实发现了一点东西……”
靖国公通敌一案案发很巧,几个北狄长相的商人要来京城做生意,结果却死于匪盗,从尸体上搜出了署名是北狄大王子给靖国公的书信,于是就牵扯出了靖国公通敌叛国的案子。
虽然执行这样重要任务的人半路就死于流匪十分让人难以置信,靖国公和北狄勾结更匪夷所思,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都要查一查。
按理说以靖国公的功勋身份,在这样还很虚无缥缈的证据下,皇帝让人查行事也应该较为温和,然而永宣帝大概是早就有扳倒靖国公的心思,遇到这样的机会生怕不能给人扣上罪名,几乎一开始就态度十分严厉地把靖国公府的人都“请”
进了大理寺问讯,然后大肆搜查靖国公府,看有没有其他勾结北狄的证据。
靖国公府自然无人认罪,然而没多久搜查的人就找出了一些书信和信物,都是那“北狄大王子”
给靖国公的,信里写着许多两人商议如何互相演戏,利用边境冲突在各自国内提升地位、获得钱粮人马、乃至是杀良冒功的内容。
这些证据一出,众人哗然,毕竟信中那些内容若是真的,那实在耸人听闻。
但还是很多人觉得,这些证据还并不充分,毕竟他们又不知道北狄大王子的字迹,更不可能把人抓来审问对质,哪里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不是那北狄大王子写的。
而且靖国公等人也始终未曾招认。
靖国公虽然威望极高,但主要是在军中,朝中想要看他倒台的人反而不少,因此出了这事后虽然也有不少人为之奔走,但在永宣帝的偏向下,还是不能找到证据帮人洗清罪名。
虽然当前的证据也不足以定罪,但永宣帝让人继续查,很快就又“找到”
了新的证据,一个北狄人给靖国公的信物,确切出自于北狄王室。
北狄王室姓氏于胡,那信物是用北狄独有的材料和特有的手法制作的环佩,在特殊的光照角度下,内部会显现出北狄文的于胡二字,极难仿造。
而这枚环佩,和曾经靖国公将北狄王室之人斩于马下,从对方身上收缴再进献给了皇室库房的那枚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此证一出,虽然许多人依旧心存疑虑,靖国公也仍未认罪,但靖国公府的下人和副将亲卫却有几个“供认不讳”
,说见过靖国公和北狄人暗中来往。
有人建议派人去边关查证,看是否存在那些书信里所说的虚报战功军饷、杀良冒功之事,不过永宣帝却没有再查,而是干脆地就给靖国公定了罪,诛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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