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哀劝道:“你们小两口年纪轻轻,有事儿就敞开说嘛。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人总要休息的是吧,事也总要解决,不开口怎么解决得咧?不然钱退还你们,当我今天没赚,你们下去好好说话。”
四川话听得还蛮顺耳,今晚真是跟重庆有缘分!
男人好整以暇,掀了掀凤眼:“太太下车谈么?”
阮蓓没得办法,只好让车在自己门口停下来。
是栋陈旧发黄的砖头房,夜里近十二点,房东郝太太还在柜台前假寐。
看到阮蓓和一个高挺男人在门前闪过一闪,登时嗅到了八卦气息,支起来耳朵。
房子侧面的墙边,楚勋一手提书,一手把阮蓓抵在墙上。
他捏起女人白嫩下颌,冷意弥散,喑哑嗓子问道:“加了多少小尖椒?”
他的容色些微苍白,仔细看,好看的眼眸里有泛红。
阮蓓知道够变态辣的,那种辣度她顶多也只能半勺。
既然瞒不过去,她就直说道:“特特特辣,估计四五勺。
楚先生若是不吃,我也强灌不下去。”
意思还怪起他了?若没她温柔美人计。
楚勋想起店门前两个女学生,加半勺就呛得半死。
亏他自我怀疑,为着她用帕子给他拭手,还有那些是是而非的软话,愣生生咽了几倍下去!
果然,姓梁的妹妹也非什么善茬。
最毒妇人心,越纯媚的越狠,他楚二爷头一遭招女人算计!
楚勋磨齿,悠慢地笑了笑:“我吃不了辣。
只为你,而生生吞一碗刀子!”
阮蓓从第一次见面就感受到楚勋的周到呵护,她对他并未抵触到底,她知他与梁笙并不一样。
还比如出手教训洋人,为同胞解困。
但他这会儿仍是笑言温柔,却寒栗森然,如她在玻璃镜面看到的,那个疏冷质问的江湖行事。
她硬气回嘴道:“我坐不了监,也差点儿被你送进了监里,彼此彼此!
信拿来还我。”
楚勋递出信给她。
本就准备还她,洗脚房再见一次就算了,不想再夜夜耽于她的妩媚梦魇。
岂料见一次便出乎计划。
他薄唇贴近她奶昔般的脸颊:“那天临时的想法,见到你便打消了!
手下人没经过同意就带人来,是我唐突。
但这申城的十里洋场,日后有我,可没人再敢动你。”
阮蓓瞅着信封打开,字迹和邮戳都没错,里面是一张左铨钧毕业的陆]军]制服照。
草黄的硬檐帽,朴实的长相和身高,看着亲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