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侧与臀侧的柔香软和,仿佛沁骨,看得他某处绷紧的感觉又袭来。
他瞥见衣领上有两根长发,应该是她落下的。
比较细,在灯光下颜色偏浅黄,带点儿曲卷。
楚勋把它们缠在手指上绕了绕,而后冷冽地搁下。
却没叫佣人拿衣物了,自己沏杯温水喝下,倒床歇息。
在局子里待几天,虽没被怎么苛待,睡的却是硬板小床。
出来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四肢百骸舒展。
虽然二公子不常回来住,佣人还是定时更换和晾晒床被的。
睡下去之后,梦中却浮起了吃饭时楼上莺歌袅转的粤曲。
帝女花。
忽而他变作那里面的公子,阮蓓幻成了花旦,“将柳荫当做芙蓉帐……地老天荒情凤永配痴凰。”
女人穿着解开纽花扣的婀娜旗袍,若蛇般沿着他贴上,眼眸不似白天看到的冷澈,而却丝丝媚艳,呵气如兰:“楚二爷。”
纤指熟稔地挑开他领子,却忽然一把手枪抵上他心口。
他蓦地惊醒来,看到兀自躺在床上,神思便迷离回还。
不过一个略有姿色的女学生,是他心知不该触碰,而衍生出的剧情。
男人沉冷地睨了眼浴袍,剔开烟盒。
*
阮蓓一路走回到住的黄鹂路。
离着广德酒楼不算远,走路用不到一小时。
她当时就是挑着学校和找工都方便的距离租下的亭子间。
这条路前面靠近大街处,建了几栋办公和租住型公寓,后面蜿蜒的巷道,则是矮楼房子出租。
租户有房东郝太太说的阿蝶阿曼,黄包车夫,一家几口到申城摆摊卖饭的,也有些为了攒钱而租便宜房的公司职员。
阮蓓住的房子两层半,一楼房东和大儿子、大儿媳妇一家几口人自住。
楼上出租,三楼那半层还可以晾晒衣服。
她到门口十点多钟,比平时上晚班回来还要早些。
房东郝太太正靠在躺椅上打鼾,亚美收音机里放着模糊的低音广播。
阮蓓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上去。
手上提着今晚打包的菜肴,避免被闻到味道,埋汰自己有钱吃大餐而没钱交租。
但房东太太还是睁开来眼缝,叫了句:“站住,房租呢。”
“今天第四天了,要换别人,早把东西丢出去另租。
看妹妹你是个学生,我才给你晚几天,可也不能一拖再拖。”
她有抽卷烟的习惯,嗓子略显低沉。
阮蓓忙站住解释道,今天本想问店里支工资的,老板娘不在,明天一定拿来,太太再宽限一下。
房东自然又是那句“学学阿蝶阿曼识时务,活下去才当要紧”
的话。
忽而又上下睇一眼阮蓓,她今晚从广德酒楼出来,肤色一直泛着粉,白皙如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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