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延己说:“是你变得太快。”
“没办法。”
霍将眠笑着说,“我总要做点什么维持理智,才能带着剩余的这些人更好的往前走啊。
即便我对这些人……痛深恶绝。”
“包括我?”
“当然不,你是我的兄弟,我可以为你去死,又怎么会憎恶你。”
虽然笑着,但霍将眠的语气从始至终毫无波澜,听不出一点诚意:“但是延己啊……你回头看看,他们值得吗?”
“整整十五年……整整十五年。
你从最底层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他们只记得你击毙的人数以万计,却忘了你救下过几十几百万的人,守住了七座城。”
霍延己平静地问:“说完了?”
“近些年来,你遭遇过多少次袭击,忘了吗?”
霍将眠声音很轻,仿佛在和亲人话家常,“你肩上的枪伤还在吧?每次抬手开枪的时候不会隐隐作痛吗?
“——它难道没有提醒你,你一心守着的这些人,有多么希望你去死吗?”
霍延己垂眸道:“我倒是不知道上将原来这么为我打抱不平。”
“我说了,你是我兄弟,我们身上流着同样的基因和血脉。
所以哪怕我对他们痛深恶绝,也依旧和你做着相同的事,直到死的那一天。”
通讯器里的声音淡了下去:“既然你想亲自押送总督,我就不争了,也好让你亲耳听听某些人做的丑事。”
通讯断了。
利昂那边应该是收到了撤退的命令,他对霍延己行了个礼:“中将,先前冒犯了。
作为歉礼,属下带来的那十辆车您随意使用。”
他重新戴好防护面具,领队撤进了孢子感染区。
其他人没听到霍将眠都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但光看霍延己冰霜一样的表情,也能感受到与众不同的氛围。
明明站在阳光下,却有种如坠冰窖的错觉。
社区的原居民也都有些心慌,在他们眼里,这些肃穆冰冷的军人十分可怕,特别是为首的霍延己。
就连一直想进城的阿芹也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两个军队高层争抢一个小小的总督。
但目睹了总督狼狈后的样子,他们才明白,原来城里的人想到碾死他们,就和碾死蚂蚁一样简单。
科林看了阿芹一眼,想起她之前在地下室说的那些话,若有所思。
虽然不该揣测上层的事,不过这会儿全脸裹了纱布,也没人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
赛亚努力管理着震惊而茫然的表情:“长官……还要从七区叫车吗?”
“不用。”
“收到。”
两人刚转身,听到长官唤了声:“科林。”
科林心脏一跳,转身道:“长官。”
霍延己道:“你随我去七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安排,但科林还是应道:“是。”
赛亚道:“长官,我还是先带人质回主城?”
霍延己:“嗯。”
留下的科林犹豫地提醒道:“长官……总督跑得有点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