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指名道姓,但纪榛思索的神态还是印证了沈雁清的猜想,一时间,滔滔怒火席卷,沈雁清近乎有些控制不住地颤着手。
纪榛垂着脑袋忍过体内流窜的火苗,断断续续道:“我在庙里跟菩萨娘娘说了悄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你了,你不想我亲,我也,再不要你亲.....”
他在沈雁清这里碰了太多壁,终于也拿起阔斧凿墙。
纪榛不敢欺神,他又坚决地瞪着沈雁清,哭着重复,“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所以也不奢望对他没有情意的沈雁清与他交颈拥吻。
沈雁清像是被巨石砸中,眼前有一瞬的恍惚与渺然,只剩下纪榛那双炯亮的、饱含水色的眼睛——有怯意、有坚韧、有委屈、有悲楚,唯独曾满满当当的爱慕所剩无几。
他伸手挡住这双眼,不顾纪榛的挣扎,俯首含住两瓣柔软的唇。
动荡的床幔里有低语传出。
“是你先招惹的我。”
“你哭什么,以前不是最喜欢如此吗?”
“当真不喜欢,那怎么水漫金山了?”
“三日为期,这只是第一日。”
“这就受不住了,纪榛。”
“榛榛。”
—
身穿黑衣的护卫恭敬地站在院外禀告,“三殿下,张老太师已在京郊外。”
李暮洄将看过的宣纸凑近火烛。
信中交代了与废太子联络及邀老太师回京之事,无一疏漏。
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一封废太子的亲笔信——太子党在京都花大量财力多年部署的两家收集情报的酒肆,李暮洄曾多番寻求,而今终从废太子的口中撬了出来。
两家情报馆,换纪决的一条命,可见废太子着实看重纪决。
相斗多载,他的兄长的确是方正之士,在这一点上,李暮洄自愧不如。
他用茶水浇灭还在燃烧的纸张,只余下落款一个清字。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李暮洄倒是不怀疑拎得明的沈雁清会有异心,只是为了纪榛,竟冒着与他生嫌的风险也要留纪决一命,当真值得?
李暮洄咂摸着,顺手抚了下腰间的玉佩。
皇子送的东西也敢转手赠予别人,真是胆大包天。
如今纪家陨落,若张牙舞爪的纪榛没了沈雁清的庇护,倒还有几分趣味。
一个足智多谋的臣僚和一只伶俐愚钝却只可供赏玩的幼鹿,孰轻孰重太易分清。
不知吓破胆的纪榛会是何等的有致。
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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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龙呼呼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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