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烟雾袅袅。
纪榛被点燃的艾草呛得咳嗽不止,想要往屋外跑,吉安边咳边拦,“公子,瘟疫可不是玩笑,你且忍一忍。”
纪榛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手驱赶着雾气,“这未免也太熏人了.....”
一刻钟后,主仆二人红着眼睛坐在凳子上直流泪。
纪榛看着吉安满,忍不住咳笑道:“吉安,你流鼻涕了。”
吉安随手一抹,“公子就知道笑话我。”
又跑去打水,“我拿湿布给公子擦擦脸。”
跑到门外,险些撞着前来的沈雁清。
纪榛一见到门外之人,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与沈雁清静看无言。
吉安很快打了水回来,拧了布要给纪榛擦拭,沈雁清接过道:“我来吧。”
纪榛躲避,“我自己.....”
“陛下准我前往疫情治灾,明日卯时便得启程。”
说话间,沈雁清一手半抬纪榛的下颌,一手拿湿布轻拭脸上的泪痕。
纪榛神情怔愣低看着对方,半晌才反应过来沈雁清的话,抿紧了唇。
沈雁清神色淡然地注视着纪榛,又说:“此次前去不知何时才会回来,待会与我同桌用膳好么?”
纪榛垂眸不说话。
等传了膳,沈雁清正想拉着纪榛坐下,纪榛却还是和往常一样端了碗走到小几。
吉安拿了方盘给纪榛布菜,沈雁清静默,没有再开口。
一顿饭吃得沉默至极,再好的美味佳肴也在如此凝重的氛围里失了味道。
沈雁清吃得不多,仍有要务在身,不到两柱香便去了书房。
吉安这才说:“沈大人要去治疫?我听说这次死了不少人.....”
纪榛咀嚼的动作一顿,又状若无事地塞了几口饭把两腮都填满。
月银如水,纪榛躺在榻上,翻身背对。
他如今不肯和沈雁清同房,更别说同床。
沈雁清一旦上了塌,他若无法离开就瞪着眼睛整夜不睡觉,几次下来沈雁清也便不勉强他了。
“纪榛,”
沈雁清站在塌边,“你不和我道声离别吗?”
纪榛盯着雕花看,牙关咬紧。
沈雁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一把擒住纪榛的肩膀将人带着坐起来。
纪榛木然的神情在烛影里清晰可见,于是再多的质问也似沉了湖底,“你.....”
沈雁清阖眼掩去痛色,松开纪榛,“睡罢。”
纪榛目视之走到屋里架起的卧榻睡下,又拿背影对着沈雁清。
他知道沈雁清定在看他,背脊微微僵直着,眼里也不自觉地浮起些水汽。
沈雁清去哪处,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关?
纪榛死死地抿着唇,闭上潮润的眼睛,再次无声确认,他当真一点儿也不在乎。
作者有话说:
沈大人(边收拾行李边流泪):再见,还会再见吗老婆,再见的时候你要幸福好不好?老婆你要开心,你要幸福,好不好,开心啊,幸福啊!
老婆!
老婆!
老婆没有你我怎么活啊,老婆你跟我走吧老婆55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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