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言盯着她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确认她的状态还算清醒,这才笑嘻嘻的继续聊下去:“不过阿砚那个怪胎会帮你挡酒还是蛮让人惊讶的,他平时对于这种事情一直都是冷眼旁观的,上次我们一块去夜店,同行的一个女孩子都喝吐了,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阮之之撩了撩跑到耳朵前面的头发,不怎么在意的回答:“可能他今天晚上想喝酒,玩游戏又一直没输,所以才想到替我挡的吧。”
“你就想多了,阿砚不是这种人。”
陈嘉言摆摆手,沉默了几秒钟才突然望向她,语气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你说,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阮之之一愣:“……开什么玩笑。”
一颗心却莫名其妙的怦怦直跳。
幸好这个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酒桌旁边,才终于结束了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阮之之第一眼看过去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寻找时砚的身影,找了半天没找到,这才发现他竟然坐在酒吧左侧舞台的椅子上。
怀里还抱着一把吉他。
时砚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处形成一块小小的阴影。
他的手指随意抚上吉他弦,神色沉静,像海一样无边无际,深不见底。
阮之之对吉他这种乐器一窍不通,只觉得他弹得很好听,曲调有些慢,淡淡的,带着一种缓慢又浓重的孤独感。
“斑马斑马,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啊,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斑马斑马,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
斑马斑马,你睡吧睡吧,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
阮之之听过,这是一首民谣歌曲,叫《斑马斑马》。
站在她旁边的陈嘉言破天荒的安静了一会儿,半晌才叹了口气:“阿砚这个人啊,也不知道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斑马这种动物,在夜里独自一匹的时候,是无法入睡的。
他一定是在唱给某一个人听。
阮之之歪歪头,第一次觉得这个总是让人觉得难以捉摸的男人,稍微有了一些烟火气息。
至少,他也是一个有七情六欲,或许还受过情伤的人。
她这么想着,忍不住又抬头往舞台上看了一眼,却恰好对上那个男人的视线。
他的眼睛颜色比一片笼罩的迷雾还要浓重,游离在一片灯红酒绿之外,总是很倦怠,总是很颓废,总是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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