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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程知,听到那位程工在哪里的时候,姜湖便知道,还要分别。
眼前的山重水复兜兜转转,还没到柳暗花明那个尽头。
大概上辈子撅了上帝的坟吧。
脑子里遛完了这一串东西,姜湖盯视瞿蔺。
她专注的眸光看得瞿蔺眼底一恸。
姜湖于是别开眼:“路通了之后,你希望我往哪儿走?”
让他安心,是现在她唯一能给的宠。
他若难以启齿,就由她来说。
瞿蔺:“……”
她的平静,让他心里的残云都被卷得一丝不剩。
人好像是种特别容易热泪盈眶的生物。
瞿蔺压着从肺腑弥漫开的涩:“北上,帮我喂几天狗?”
远远的,莫石南见两人僵立,冲瞿蔺打了个手势,瞿蔺回了他一个摇头,示意没事。
隔了两秒,姜湖问:“好伺候?”
瞿蔺低回:“毛病倒有一个。”
姜湖:“说说。”
瞿蔺:“抱住人腿,不撒狗腿。”
姜湖:“……”
哦,原来是富贵病。
看来打断狗腿那话可以只执行字面意思。
姜湖笑了下,在这不恰当的氛围里。
姜湖:“喂可以,喂死不会负责。”
瞿蔺:“你放手教它,喂死算我的。”
这话耳熟,姜湖恍惚想到在勒革时瞿蔺塞在她手里一把刀,同时说:“捅死算我的。”
那时的初见,在记忆里倒是变黑白画面了,显得遥远。
这话题没再伸展,就此打住。
等到正午,室外雨急,人都压到了室内,包括分散在周边应急帐篷里的人。
等到午后,许多提心一上午,劳累半日的人开始躺在分发的凉席上小憩。
等到天黑,喧闹了整日的体育场终于静了下来。
姜湖躺在程知身旁,小姑娘的脑袋,已经枕在了她的肩上。
姜湖闭着眼睛,感觉到身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有人在她唇上浅浅印下一个吻。
那人吻得安静,收紧呼吸,好像唯恐惊醒什么。
他怕惊醒什么,所以她不醒。
伴着那人离开的细微脚步声,姜湖才睁开了毫无睡意的眼睛,望着黑暗中那道颀长的将要远行的背影。
手掌一松,掉落了一串那人搁在她掌心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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