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想认,她决定告辞。
走前,姜湖说:“我知道的心意是她想永远睡那个男人,你也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想就地撕了这堆a4纸。”
蒋绍仪笑,轻摇头:“我说,你就不能有哪怕一回,爱护下制造纸的原料——木材。”
他话落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起一个宽大的信封,扔给姜湖。
姜湖被动接过。
蒋绍仪说:“送你的,打开看看。”
姜湖照做,撕开信封背胶,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信封里是张单程机票。
姜湖视线垂在票面上,看到了目的地——安提克首都勒革。
票面上的信息,写有她的名字。
姜湖攥着机票边角看蒋绍仪:“什么意思?”
蒋绍仪向她解释:“你要译的这篇稿子,是写得她错过的终生挚爱,文字里没有感情是大忌。
你没有灵感,就去她这篇故事的发生地找一找。
她当年旅行踩过那片土地,遇到了惊艳她的男人。
两人语言不通,却不影响心意的发展。
身临其境,你译出来的东西也许就能有饱满的感情在里面。”
道理姜湖明白。
那片土地也许真的有某种吸引力,她该去走一走,转一转。
她要对落到她手上的这篇作品负责。
可是……
蒋绍仪还在继续提醒她:“阿拉伯语你是外行,先找个地陪。
你有位阿语的师兄在那边。
我可以替你联系。
要是不想去,也别勉强,毕竟那里停战没多久,还不算完全安稳。”
他是好意,姜湖也懂。
但蒋绍仪并不懂她和那个国度的渊源。
姜湖将机票装回信封捏在手里,迟疑了下,她对蒋绍仪说:“谢了,我考虑下再定。”
那片土地如今仍旧疮痍四横。
这趟远行是否成行需要深思熟虑,而非一时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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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周蹿过,录入姜湖文档里的汉字仍旧让她不满。
纸,撕过。
酒,喝过。
发,继续掉。
烦,继续增。
犹豫过后,一月底,姜湖办妥了手续,告别蒋绍仪,飞了数万里路,最终站在了勒革机场。
抬头望着头顶这片属于异国他乡的蔚蓝,姜湖微闭眼,脑海里有一个画面慢速闪过。
不是文字里的场景,而是十三个月前真实发生在这片土地上的景象。
有轰炸机从低空掠过,机翼和天空一样裹着灰,它们投下冷酷的利器,将四周无数平民依存的建筑炸成一片惨烈火海,留下至今还未修复完全的一些破碎残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