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本就炎热,崔珩身前又趴了一团温香软玉,他呼吸一紧,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执卷的手却许久没再翻动过。
“不必诊了,我无事。”
书卷重重地搁下,他声音不悦。
府医被这声音一震,即刻停了步,犹豫着回头:“既如此,二夫人您看?”
可如此行径愈发让二夫人笃定他被子里是藏了人的,于是一横心,决心自己亲自上前去查看:“你母亲早上还嘱咐我要多上心,我瞧着你似乎发了虚汗,还是看一看的好。”
然而她正欲拐弯的时候,身后却忽然有人叫住了她——
“姑母!”
陆雪凝气喘吁吁地提着裙摆碎步进了门来。
二夫人诧异,这下彻底糊涂了,忙回了头压低了声音将陆雪凝扯到一旁:“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雪凝面色微红,小声解释道:“我方才肚子有些疼,便折回去服了颗药丸,再回来的时候这厢房不知怎的,推也推不开,我只好守在了一边。”
“你压根没进来过?”
二夫人沉了脸,气得手腕都在发抖。
陆雪凝颤着声音点了头。
白费了她那么多心思。
二夫人恨恨瞪了她一眼。
她既然没来,那崔珩的被子里自然也没有藏人,全是她猜错了。
二夫人忍着气,深吸了口气,才转头对崔珩挤出了一丝笑意:“二郎说不必那便不必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尽管告知我。”
“二婶慢走。”
崔珩连头也未抬,似乎只是旁观一场闹剧。
二夫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晚辈面前闹了个没脸,臊的抓着陆雪凝便连忙出了门。
人一走,在被衾里憋得脸色通红的雪衣总算松了口气,连忙拉开了被衾大喘了几口气。
崔珩亦是不虞,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还没待够?”
“马上。”
雪衣腿已经麻了,艰难地挪了挪,试图移下去。
可她磨蹭了片刻,崔珩忽地脸色微变,按住她低斥了一句:“别动。”
雪衣一僵,撑着腿不知该如何是好。
崔珩深吸了一口气,才吐出两个字:“下去。”
雪衣正对着他的冷眼,只得扶着床离开:“对不住二表哥,我这就走。”
然而双腿实在半跪的太久,像是被无数针扎一般,她忍了片刻才缓过劲,慢吞吞地走。
这幅双腿打颤,不良于行的样子落到了崔珩眼里,又惹得他想起了不该想的画面。
“不想走?”
他沉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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