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没处理好似的,那狼皮上还隐隐可见血迹。
这突厥人着实可恶。
虐-杀了崔氏的嫡长孙不够,还要趁着老国公大寿的日子前来挑衅!
在座的不少崔氏的旧部纷纷攥紧了拳,咬牙切齿地瞪着乌剌,恨不得上前去跟他打个痛快。
崔珩站在廊下,侧在身旁的手心也一点点攥紧。
老国公一双眼深如古潭,全然不见波澜,甚至还微微笑了:“使节客气了,来人,把东西收下来。”
这下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似的,乌剌一口气堵在心口,憋屈的无处可发。
周围的宾客也像看笑话似的,又纷纷举杯唱酬起来。
可乌剌今日摆明是来故意惹事的,当看到了站在廊下的崔珩和院子里的一处演武场时,忽又起了心思,走过去拿起了一支箭:
“来了长安近一月,我已许久未搭弓射箭,颇有些想念,听闻崔氏是武将世家,子弟们个个皆身手不凡,不知可有人愿与我戏耍一番?”
长安尚武,大宴时常备有射礼,以彰显不忘武德。
乌剌虽言语是在说戏耍,但手捋着尾羽,一双鹰眼环视着众人分明是在挑衅。
无人搭理他,乌剌倒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弯弓搭箭。
一箭又一箭,箭箭直中靶心。
羽箭嗖嗖穿破空气的声音在前院里回响,一箭比一箭用力,听的在场的宾客兴致大败,坐也坐不安稳,纷纷回了头去看,一回头却见乌剌箭箭直中靶心,不由得大骇。
乌剌愈发得意了,又拉弓搭了数箭,扬着下颌嗤笑:“没意思!
原来号称这大周最厉害的武将世家竟无一人会搭弓,还不如我们部落十岁的幼童。”
身旁的胡人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宴会的气氛一时间极为古怪。
崔珩坐在席上,虽面无表情,但捏着酒杯的手却久久未动。
不少知晓过去的人纷纷抬了头看他。
李如风瞧见他面沉如水的样子,扯了他衣袖劝了劝:“乌剌就是条疯狗,往常在你手底下从未赢过,这才借了出使的机会来崔氏挑衅,你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崔珩沉着眼,一言不发。
乌剌又射中了一箭,起身去箭篓里抽箭,与崔珩擦身而过的时候,忽然停步压低了声音:“听闻你的腿上有旧伤,这才让你兄长替你去了战场。
我看你如今站的好好的,该不会腿上压根就没伤,是为了争什么世子之位故意推了你兄长送死吧?”
崔珩手中的酒杯一撂,终于看了他一眼。
乌剌却还嫌不够,又眯着眼盯着他的手臂:“或者,你不但伤了腿,手臂也废了,连弯弓都拉不开了,哈哈哈!”
“你胡说!”
一旁的崔六郎沉不住气冲了上去。
当年的事情二哥一直怀疚于心,乌剌却还这么刺激他。
崔六郎积攒已久怨愤再也憋不住,不顾劝阻抽了一只箭便要与他比试:“我来!”
“你?”
乌剌盯着他尚未长成的身板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讽刺。
“我如何不行!”
崔六郎涨红了脸,却仍是恶狠狠地挡在崔珩前面,提着弓要与乌剌比试。
他正要上前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重重的一声酒杯搁下的声音,紧接着弓箭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按住。
“退后。”
崔珩凛着眉眼,沉声叫退他。
“二哥?”
崔六愕然,却固执地不动,“今日祖父和婶母都在看着,二哥你今日不能上。”
崔珩一言不发,眼眉一低,却直接将他抱着的弓拿了回来:“崔氏还没轮到你撑着,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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