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脏水?你当真是被她勾了魂了!”
二夫人气极反笑了,“你若是不信,我便不再插手,你亲自跟着她去看看。”
崔三郎手心微微蜷起,想起那双澄澈如湖水般的眼,他坦然地应了声:“好,那儿子便亲眼看看,看看母亲所说的情夫究竟是否有其人,若是没有,母亲日后也不可再提起退婚之事。”
二夫人为了杜绝他的痴心,尽管不情愿,还是答应下来:“到时亲眼所见,无可抵赖,这婚事不退你也得退!”
***
因是二十有二的生辰,又是三年服丧期满之后大房的头一桩喜事,大夫人虽没大办,但也嘱咐了让崔珩当日提前回府,阖家共进晚宴。
崔珩答应,除了庆贺生辰,这两日,派去查探兄长的人也得了些消息。
“大人,有人说曾在西市曾经见过貌似大公子的人,当时大公子不在人世的消息广为人知,是以即便看到过,他也没过多在意,只以为是长得相像,如今看来,那日恐怕正是大公子。”
来人禀报。
“西市?”
西市鱼龙混杂,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不少西域的胡商、客商都在西市贩奴,若是兄长曾经落难西域,的确有可能被当做奴隶卖回长安。
崔珩沉吟了片刻,吩咐道:“你带人重点排查往返于长安与西域的胡商,尤其是最近两三月的,绝不能放过任何疑点。”
“卑职这就去。”
杨保应声,头一回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大公子当真可能还活着。
可若是大公子还活着,一山不容二虎,一家不容二主,未来这国公府究竟由谁承继?
杨保又起了一丝犹疑。
他悄悄抬眼,却见崔珩神情坦荡,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又觉得是自己太过狭隘了。
也对,公子一贯是个重情义的人,所谓权势,地位在他心里,哪里能与长兄相比,便是让他拱手相让,他恐怕也是愿意的。
交代完兄长的事,崔珩才回了国公府。
这两日陆雪衣没来找他,不知闹的什么脾气。
但今晚是他的生辰,她总该来了。
崔珩敛了敛眉,脚下的步子加快。
老太太的寿安堂里早已坐满了人,崔珩落座后,却久久没见陆雪衣来。
初时,崔珩只以为她是被绊住了脚,并未太在意。
但当宴席开始的时候,二夫人身旁的位子还是空的,他稍稍后仰,搭在桌上的指骨微微蜷起,眼神带了一丝烦躁。
见崔茵茵在场,崔珩不动声色地将一碟甜食推到了崔茵茵面前。
崔茵茵一见那甜食果然想起了陆雪衣,便凑过去天真地问二夫人:“二婶,今日我二哥生辰,陆姐姐怎的没来?”
“她白日里说休息不好,加之吹了风,偶感风寒,卧床休息便不来了。”
二夫人答道。
“原来陆姐姐病了。”
崔茵茵一听便垮下了脸。
崔珩一听陆雪衣是病了,修长的手捏着杯子,也久久没动。
后半晌,他脸上虽则仍是一副淡淡的模样,但眼底却越来越心不在焉。
郑琇莹远远地看着崔珩的反应,气得心口一阵阵绞紧。
枉费她为了维护他的名声只说了陆雪衣与外男有私情,并没说偷情的人是谁,就是想到时候给崔珩一个台阶下,好把事情都推到陆雪衣主动勾引上,将他撇清。
然而如今一见崔珩的反应,她便明白便是事情真的抖落出来了,崔珩恐怕也不会推给陆雪衣。
果然,崔珩的耐心甚至等不到结束。
宴席刚一半,他便搁了酒杯,从容的寻了个借口要离开。
不用想,郑琇莹也知他定然是要去看陆雪衣。
他就那么在意陆雪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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