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怎么能确认,大哥是喜欢你的呢?”
“这……自然是能看出来,十五六岁的时候,我靠近他的时候他就会欢喜,别人开我们的玩笑他便羞恼,总是找各种理由来府里见我,见了我又脸红,说话又快又没有条理——喜欢不就是这样吗?”
段胥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阵,便不置可否地笑道:“我知道了,多谢嫂嫂。”
贺思慕在他面前永远这冷静,温柔又淡漠,仿佛处处为他着想,仿佛永远不为所动。
按照嫂子所说的表现一件也对不上,不过原本她和大哥性格脾气也大不相同。
她对他的优待和纵容,里面到底混杂着多少喜欢呢?
段胥回到房间,一边收拾自己湿透的衣服,一边想着他怕是又要再赌一次了。
那边与段胥分别之后,贺思慕在禾枷风夷的伞下在南都街头走着,紫姬撑着伞安静地跟在他们身后。
贺思慕目视前方,这具相貌平平无奇的身体流露出威严的气场,语气不善地说:“禾枷风夷,你卜算的本领真是越发精进。”
他说南都街头有好风景,下着大雨也要拉她出来,没走两步便惊讶道——玉藻楼上坐着的那个不是段将军么?他面前坐着的那个又是谁呀?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嘛。
禾枷风夷的白桦木手杖在地上敲着,他叹息一声,无辜说道:“这不是巧了么,谁知道会遇到他呢?”
这搪塞的借口未免太假了。
雨水顺着伞骨淅淅沥沥地落下来,视线也被大雨模糊,贺思慕沉默片刻道:“段舜息最近过得好么?”
“好得很啊。
段将军可是最近朝堂上最受赏识的年轻人,意气风发春风得意说的就是他。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他看起来有些虚弱,又在这种天气淋了大雨,保不齐就要生病。
说到生病这件事我可是很有经验,像他这种平时身体看起来很好的人,一旦生了病便是病来如山倒,凶险得很,稍不留神轻疾变成重疾,一命……”
收到贺思慕警告的眼神,禾枷风夷把“呜呼”
两个字吞到了肚子里。
她冷笑道:“你是不是话说少了就浑身难受?”
“可不是么,老祖宗您最是懂我的。”
禾枷风夷笑眯眯的,他是桃花眼,笑起来来总有几分憋着坏的风流。
他反手附于唇边,小声道:“怎么,怕我咒死他?放心放心,这句话没用咒力。”
“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就是单纯心疼他,不愿意听他一命呜呼了?”
“既然身体不好,你就该少说点话。”
要不是这家伙是她姨夫姨母的后代,加上她在他儿时照顾过他几年,贺思慕现在早就把他揍得面目全非了。
禾枷风夷好歹也是在星卿宫那种板正的地方长大的,怎么就长成了这个样子?
“你到底是哪一点随了姨夫姨母?”
贺思慕不禁发问。
“大概是……长得好看。”
禾枷风夷指了指自己的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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