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穗穗对魏国皇宫也有一定的了解,比如知道魏王身边跟着一个太监头子,好像是姓牛。
“牛公公。”
她礼貌地朝对方打了招呼:“你那里有手炉吗?魏王的手有点凉。”
马公公连忙去看谢容景的反应。
见陛下并未发作,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马公公心下有了底,恭敬道:
“启禀娘娘,自然是有的……对了,咱家姓马。”
打那天起,碎月宫便一天比一天热闹。
先是内务府隔三差五送来最华丽的绫罗绸缎,而后又是御膳房变着花的打听娘娘的口味,就连门前扫雪的小太监也多了不少,脸上带着殷勤的笑。
总而言之:古言里那些受宠妃子的待遇,碎月宫里的娘娘都得到了。
穗穗本人对此一头雾水。
她现在知道了魏王的名字,叫谢容景。
半个月前虽送了对方一只手炉,可直到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交集。
魏王既没有召她侍寝,也没有再来过她住的宫殿,只有一群前赴后继想要讨好她的下人。
正当穗穗以为:谢容景是个稀有boss,几个月才会刷新一次时……他又毫无征兆的来了。
这次一个人来的。
……
那日是个飘着雪花的大晴天,雪刚下没多久,地上只积了薄薄的一层,像甜品上的糖霜。
谢容景没带多余的侍卫,也没乘坐轿辇,他独自走在喧闹的宫道上,两旁说笑着的宫女太监们纷纷噤了声,宛如一个人形自走。
这次来找虞穗穗,纯属心血来潮。
他十七岁继位,以雷霆手段铲除虎视眈眈的外戚一族,将他们连根拔起。
据说当日风云色变,连护城河的水也被鲜血染红。
如今该杀的人都杀完了,该打的仗也打赢了,谢容景便觉得日子过得挺没趣,心中充斥着杀意无法被满足的空虚感。
在这种状态下,他想起了那个有点新奇的夏国公主。
来到碎月宫时,穗穗正在睡午觉。
她习惯在吃完午饭后睡一会儿,每当这个时候,丫鬟和小太监本都是不说话的,所以走进屋内,她依然毫无所觉睡得香甜。
谢容景静静在她的床前站了一会,见人始终没有要醒的迹象,便把凉冰冰的爪子放进她脖子里。
现在是冬天,这招杀伤力太大,穗穗一个激灵坐起来。
看在这是个长得不错的联姻对象上,她裹着被子打了声招呼。
“你好像不怕我。”
谢容景神色淡淡,瞳孔墨一般的黑。
穗穗不知道他这是在搞哪一出,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像别人那么怕他。
她困到不行,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试图继续睡过去。
谢容景不依不饶:“为什么。”
穗穗迷迷糊糊地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怕一下。”
谢容景:“……”
他觉得有趣,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奇诡的笑,仿佛缠着雾气的黑色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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