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内外张灯结彩,陆老夫人领着准皇后娘娘早早候在门前。
吹吹打打声不绝于耳,多数人脸上洋溢真诚的笑,混在人群中的桃氏兄妹表情和吞了苍蝇一般,看到最后,竟然麻木。
桃筝知道这辈子都不能压桃鸢一头了。
陆家迎亲的大场面,一般的皇子恐怕也比不上,难为宫里的陛下对此接受良好,陛下是拥有宽广心胸的陛下,陆家越是不藏着掖着,于他而言越是安全。
喜轿停在庄园门口,桃鸢从沉思里醒过神,红盖头纹丝不动地罩在头顶,外面是潮水般的起哄声。
大姑娘小媳妇或是大胆或是害羞地怂恿陆少主狠狠踢轿门,周遭围着的儿郎们眼神揶揄,想看陆漾究竟会如何做。
周人迎亲有这条习俗,新娘子出轿前,另一半踢轿门踢得愈重,以后在这家里就是能做主的,不至于惧内。
惧内在周朝不是多好的名声,尤其身份越贵重,越不能怕媳妇。
陆地小财神,多张扬的身份,哪怕是京都第一才女,也得服从在财女的赫赫财势下。
好多人都是这样想的。
能看桃鸢吃瘪,仿佛是件有趣的事。
桃鸢在人前惯来冷清薄情,儿郎们视她为云端高高在上的神女,姑娘家羡慕嫉妒她,嫉妒又敬重她。
缠绕在陆漾身上的视线密密麻麻比网还密不透风,她整敛绣着铜钱、金元宝的喜服,挽好袖口,拍拍肩膀碎雪,温温柔柔抓痒痒似地踢了踢轿门。
人群传来一阵唏嘘声。
有人看气氛正好,大着胆子道:“陆少主,这样不行呀!
你那是踢轿门吗,那是在和新娘子打情骂俏吗?不行,重来!”
“重来!”
瞎起哄的人不少。
好像是他们在娶媳妇。
陆漾天生好脾气,颇有涵养,没和他们计较,桃花眼荡漾如水:“那可不行,我家姐姐身娇体贵,踢坏了谁来赔?”
京都第一大才女,谁敢说赔得起?
“不错!
陆少主所言正是!”
却是不知给哪冒出一大波“娘子军”
,是看在桃鸢无亲无故的份上自发充当娘家人为她撑场面的。
这些人里有年过三十的少妇,有十三四岁的少女,年纪最大的是一位六旬老人,据说这辈子没旁的爱好,只爱好读书。
桃鸢以大才默出古圣先贤的诸多孤本,造福苍生,她忘不了桃鸢的大恩,颤着胳膊腿都要儿子媳妇扶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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