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永光帝与太皇太后之后,先帝与今上都未与谢氏联姻,再结这样一桩婚事,谢氏的衰落已是不可避免。
桓羡在玉烛殿的偏殿接见了他。
青年生得清俊温润,轮廓俊美,一双浓黑色眼眸净如寒星,气质也萧疏轩举,当真人如其名,温其如玉。
他行了拜礼:“微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年。”
“起来吧,你我兄弟之间,何须多礼。”
天子道。
当年他才成为太子的时候,为壮大自身势力,便挑了出身陈郡谢氏的谢璟入选东宫,侍奉书学。
卫国公府就只有这么一根独苗,他要谢璟,就是要谢氏的支持。
而谢氏果然不负所望,全力支持他,后来登基,他便给了谢璟建武将军、广陵郡守之位,以郡守身份,镇守京城的北大门广陵。
更是在面对众臣的质疑时直言,他与谢璟亲若手足,既是手足,便该视为宗王,出镇广陵自不算破例。
因了往事,谢璟对天子一向敬重,述过政事后,便命侍者捧出他此行带回的美酒,郑重呈于天子:
“臣这次从广陵回来,特意去了一趟京口,备了些好酒,献与陛下。”
“京口兵可用,酒可饮。”
桓羡神情澹澹,伸手接过,“兰卿的这番好意,为兄就却之不恭了。”
酒过三巡,君臣都有些微醺。
谢璟斟酌良久,终忍不住将心底的请求道出:“臣听闻乐安公主亦在宫中,想求陛下,让臣见一见她。”
“这有何难。”
桓羡道,“乐安如今就在栖鸾殿住着,知道你今日要来,为兄已提前吩咐了她在西殿门下等着了。”
谢璟原是担心陛下会不喜自己求娶乐安公主,万想不到他会如此通情达理,愣了一刻才反应过来,喜出望外地连连谢恩:“臣多谢陛下!”
“去吧。”
桓羡微微笑道。
想见爱人的急切既被看穿,谢璟有些赧然,再度朝天子行礼,转身退出玉烛殿。
殿外,西殿门正对着的回廊乌檐下,薛稚宫裙袅袅,已在等他。
“栀栀!”
四周宫人皆被屏退,只有木蓝在侧。
谢璟再按捺不住心中想念,大踏步地奔过去。
薛稚还不及回应便被他用力地攘在怀中,抱了满怀。
她有些羞赧,又有些嗔恼地在他胸口轻捶了一下:“做什么呀,这么多人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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