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场迎接公主回京的欢庆宴,竟演变成卫国公府谋反一案的审理现场,形势更是发生天翻地覆之变化,虽然依旧疑窦重重,但有一件事却是群臣都能预料到的——卫国公府,恐怕倒不了。
先前的谋反之罪,更是有人在背后诬陷。
又对并州之事议论重重。
公主虽于国有功,可陛下又怎么能让一妇人参与审理呢?公主说从常周二人的供词中得知不少官员与其来往,又不知、会牵连到谁……
群臣窃窃私议着散去,万年公主亦跟随天子去往玉烛殿。
离开大殿的时候,仿佛心有所感的,她回头望了眼立于人群之间的红衣官员。
他正立在殿外斜射入窗的阳光里,向长官汇报此次幽州之行,身姿皎若玉树,挺如青石。
想起方才他字里行间对自己的维护,纵使已被世事磋磨得心如止水,万年公主心间也还是有如暖流涌过,泛起丝丝缕缕的暖意。
从来没有男子对她这般维护过。
便是她的丈夫,所谓爱人,在她被他的妾室羞辱时,明知是嫁祸是诽谤,也不闻不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狼狈地为自己挣得尊严与清白,更要在他死后,下旨要她殉葬。
“皇姊在想什么?”
天子声音自身边传来,她欠身一福,婉婉说道:“我也许多年未曾见过皇祖母了,想去宣训宫探望,还请陛下应许。”
桓羡面色柔和:“也好。”
“祖母对我将卫国公下狱一事误解颇深,有皇姊在,也好替阿弟从中解释一二。”
万年公主眼睫微颤,笑了笑,屈膝行礼道谢。
随后,便在宫人引领下,往宣训宫而去。
解释什么呢。
她想。
陛下虽是做戏,对谢氏的打压却不是假的。
经此一事,只怕卫国公心气尽丧,届时便是再多加官作为补偿也无济于事了。
其实她也不懂,远在柔然的这些年,她有陆陆续续打听朝廷的事。
知道卫国公一向淡泊名利,别的士族是削尖了脑袋往权力中心钻,他却是急流勇退,这些年只领了个散官,不然也不会为儿子选择乐安公主这门婚事了。
那位第一代卫国公的确战功赫赫功高震主,却也得善终,历经三代,卫国公府一脉已是对朝堂毫无威胁。
为什么陛下要拿他开刀……
绚烂景色如流水般自身侧淌过去,她忧虑重重,也无心贪看旧时宫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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