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之后去哪儿?去找谢璟吗?谢璟他自己呢?他愿意舍弃北府兵权,和她一起消失于尘世,不让陛下怀疑吗?
大约是会的吧。
万年公主又想。
毕竟,他如今才到广陵,还不知道朝廷给他备下的第二道旨意已在送往的途中。
在这封旨意里,陛下一改前一封要他回归北府军、将兵权重新予他的宽容,而是将他调往西北督军。
这是明晃晃的架空,她已经可以想见到谢璟本人收到旨意后的惊讶了。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不是么?
“怎么样?事情会难做吗?”
见她久久没有回应,太皇太后又紧张地追问。
她也知侄孙女如今这个位置得来不易,势必是不想得罪那孽障,为难也是人之常情。
“我试试吧。”
万年公主笑道。
太皇太后心头微松:“如此便好。”
又感慨:“那孩子,也怪可怜的。
我手里也还剩几个人可用,你不便出手帮她,就用我的人吧。”
“一切但听祖母的。”
万年公主道。
她其实不是很想去蹚这趟浑水。
薛稚再可怜也和她毫无关系,她初回京中,之所以能辅政,全赖以陛下的恩德,自然不该掺和进他们的事。
但,一则这是姑祖母交予她的事,自是无法拒绝的。
二来,连江泊舟一个与她素未谋面的外朝官员都能为她仗义执言,自己同为女子,又是她的姐姐,若连这一点同理心也没有,也太残忍了些了。
只能……将事情做的隐蔽一些了。
——
芳枝离开宣训宫后,借口要回栖鸾殿取物,与青黛告别,又回了玉烛殿向圣上禀报薛稚的行踪。
得知她给太皇太后她们都送了月饼,他微微皱眉,没问为什么自己没有份,只问:“那月饼没什么异样吧?”
芳枝点头:“奴亲自送的,应当没什么问题。”
“那你看着她做了吗?她今日是否磨墨写字、书笺是否有损耗,这些,你又留意过吗?”
桓羡追问。
“这……”
芳枝一阵语塞。
他便笑了:“你一个宫人,连这些都做不好,还要朕教。”
芳枝怯懦地低着头,没有辩驳。
她是公主,自己是宫女,自然也不可能旁若无人、堂而皇之地监视她。
因而调馅和面之余,总也能让公主找到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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