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宁节很快就要到了,即便工课再忙,江眠月也只能见缝插针,随机应变,一面排演一面完成课业,每日都累得昏天黑地。
只是她趁着在彝伦堂排演的空闲时间里,将不需要竹书算表的事情告诉裴晏卿的时候,裴晏卿还是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比我更需要这算表。”
裴晏卿态度依旧如往常般温和,却未免带着几分疑惑,“江监生是觉得,我们这样互相交换,会对你造成困扰吗?”
“非也。”
江眠月朝他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有新的算表了,如此一来,我们都有算表可用,岂不是两全其美。”
裴晏卿看着她的笑容,略有些沉默。
是啊,确实是两全其美,可为何他心中却有那么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之感。
虽然麻烦,可裴晏卿却发现,他每日对于见到江眠月,都有一种隐隐的期待。
这种期待随着与她的深入接触渐渐越发蔓延开来,最后几乎要成为一种习惯。
听到她的话,裴晏卿也并未说什么挽留的话,只缓缓道,“我今日没有把银子带在身上,待明日我把你的那份银子还给你。”
江眠月立刻摇头道,“不必了,在你关禁闭的时候都是我在使用,算起来也用了十几日,银子的事情就不要……”
“不行,要还的,一码归一码。”
裴晏卿固执道。
江眠月看着他认真的模样,顿时想到了戏本中的梁山伯,不免轻轻低头笑了出来。
她这么一笑,裴晏卿反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耳根泛红,连说话都没有之前利索了,“你……笑什么。”
“我笑你便像那戏本中的梁山伯一般。”
江眠月说。
如梁山伯那般真诚耿直,心地善良。
裴晏卿心中一动,眸光落在江眠月的身上。
她又何尝不像是那戏本中的祝英台呢?不,她似乎比祝英台更加的……
正在这时,江眠月忽然抬头看向某处,随即心虚的低下头。
裴晏卿立刻顺着她的目光朝那个方向看去,却见祭酒大人正朝着彝伦堂走来,身边跟着司业大人。
“时候不早了,我们接着排演吧。”
江眠月飞快转身,她想起祁云峥提醒自己的那些话,默默与裴晏卿保持着距离,率先往诸位监生的方向而去。
裴晏卿愣了愣,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面上有些淡淡的落寞,却没有多说什么。
祭酒大人身边,司业大人见此状况,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祁云峥。
那江眠月方才又在跟裴晏卿说笑,祭酒大人可别再次发怒。
“司业大人觉得饰演梁祝这两位监生如何?”
祁云峥忽然开口问司业大人。
“啊……”
司业大人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来了来了,祭酒大人这个问题,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祁云峥若真的对江眠月感兴趣,他若是敢说那裴监生的好话,岂不是……自寻死路?
司业大人痛苦地仰头看天,内心纠结不已。
祁云峥看了他一眼,“怎么?很难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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