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姝忽想起大婚之时晏泉被吴全关在墙里的模样。
无咎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团衰坏腐败的肉,在人性最阴暗处被虐打折磨,逐渐沉寂消亡。
他将自己指婚给晏泉,无论是否让吴全手下留情,终究是抱着折辱她的目的。
若她不是重生而来,若她还未放下心底的执念,若她还对晏泉仇之入骨……她可以想象自己与晏泉被关在一处,在刻骨仇恨中与他深渊沉沦,最后变作一具心中只有怨气和恨意的行尸走肉……
这便是无咎的赐婚的初心。
她紧了紧喉咙,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染上了丝丝缕缕的暗色,红唇紧抿,她忽然不想再说话了。
这副模样落在无咎眼中,以为她是想起了幽山别苑中不如意之事。
他冷笑一声:“看来雍王妃与皇叔并没做成一对眷侣。”
“眷侣?这场婚事从头到尾都由陛下一人造就,我们能不能做成眷侣,陛下一早不该心知肚明吗?”
心中沉睡已久的愤怒渐渐苏醒,随着一池温热的池水细细密密地渗进她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
她以为上辈子一纸黄符,二人同归于尽,因果已了。
她以为,再次见面,她对无咎只是陌路。
然而却并非如此。
汹涌澎湃的血流声掠过她的颈侧,奔过她的鬓边,在那双原本清亮的眼瞳中染上丝丝血色。
直到这时她才明白,所谓放下,不过是场自欺欺人的谎话。
她仍在恨着无咎,只是那恨意埋得太深,她又太急于忘却,于是故作潇洒地视而不见,于是天真地以为它真的消失了。
这便是动了心的下场。
一旦掺和上心这种软弱可欺的东西,便没法再冷静地算账,便没法再清楚地计较得失。
无咎眼睁睁的看着那丝丝缕缕的红漫上宋姝的眼眶。
他终于第一次在她那双明媚如春的眼里看见了如此触目惊心的情绪。
他曾经最讨厌她这双眼,清澈眀烈的一眼便能看到底。
即使这双眼看向他的时候永远都是笑意盈盈,永远都是柔情似水,他仍是止不住的厌恶。
那是一双未经世俗磨难的眼,那是一双受尽万千娇宠的眼。
那双眼里,永远不见罪恶,永远不见阴暗,永远不见他拼命克制的暴虐和仇恨。
曾几何时,他曾迫切的希望在宋姝那双明媚如永春的眼里染上阴霾。
他要那双眼里盛满凄惶无助,盛满绝望恨意。
现在,他看见了。
现在,他后悔了。
宋姝眼里的恨意太分明,太热烈,像是熊熊烈焰,万丈火光,刺痛了他的眼。
他在她静默的愤怒下站立不安。
凤眼微垂,他错开了她灼灼目光,沉声道:“既然在别苑住得不如意,便在宫里好好呆着。”
话罢,他甚至忽然失去了再抬头看她一眼的勇气,急转了身子便要往未央宫外走。
碧水蓝天下,明黄锦袍发出猎猎声响,晏无咎脚下生风,就像是一头被猎人刀尖慑住的猛兽,仓惶外逃。
身后汤泉中的人,是他恨之入骨的仇敌,是他藏于心底的软肋,是他不可言说的爱与恨,欲与,她是他的……同父妹妹。
大明是如何到了中年却突然又高又硬的?后人只能归功于那对堂兄弟以及那个终其一生都拧巴的首辅杨廷和。正德十六年农历三月十四,会试高中的贡生们已苦苦等了殿试一年,养望十年重回翰林院的严嵩年过而立,平定叛乱的王阳明该怎么论功行赏还在争执不休。安陆王府中的朱厚熜举头望明月厚照我堂兄,差不多是这时候驾崩的吧?明月那一头,杨廷和断然决定兴献王之子是不二之选!建成刚满百年的紫禁城,就此迎来一个新的主人,而杨廷和总在这里被他挑的皇帝气哭。...
乡镇女企业家一朝穿越,成了青山村农家小。前世爹不疼娘不爱,亲手积攒的家产被无情剥夺。今生家虽穷,但亲人环绕。小随遇而安,带领一家子努力奋斗建设心中的世外桃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