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如果一切重头来过,他定不要再管什么三纲五常,礼义廉耻。
他要做这世上最卑鄙冷血之人。
若是那样,他便不会疼了……若是那样,没人能再让他疼了……
黑暗之中,时间仿佛也停止了。
恍恍惚惚之间,那滔天的愤怒犹如勃然喷发的岩浆,却也只是一瞬,而后便又冷却成了绵绵无尽而绝望的灰。
没有重头来过了……他将命绝于此。
初晓的阳光刺破浓云,化作灿烂金光落在大地之上。
宋府内,宋夫人带着冯妈妈冯妈妈和老夫人身旁的碧螺和一众丫鬟仆妇来为她梳洗换装。
丫鬟仆妇们在碧水间内吵吵嚷嚷,此起彼伏的说笑声,一派喜庆欢闹,仿佛宋姝嫁的不是手脚被废的雍王,而是乘龙快婿,如意郎君。
宋姝坐在梳妆台前,看着碧螺为自己梳妆打扮,身边还围了四五个婆子不停地说着吉祥话,喜气洋洋的模样带起她朱唇微翘,笑容讽刺。
书香门第,官宦之家,就如同草席上搁了一床锦被。
人人都去这锦缎华丽吸引住了目光,便无人想到,掀开这被子,里头是密密麻麻的虱子。
宋夫人经过宋文栋昨晚的安抚,此时已经镇定下来。
即使心里仍旧怀疑,表面上却又做回了宋府的贤良主母。
宋姝的目光透过铜镜落在宋夫人身上,笑问道:“夫人身边的金珠今儿怎么不在?”
此话一出,原本吵嚷的房间静默了一瞬。
宋夫人笑脸一僵,这才道:“出了点儿事情,金珠来不了了。”
“哦,原是这样。”
宋姝又笑,“我那丫鬟绿萍昨儿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竟是一夜也没回来。
我原本还说带着她出嫁,看来是不想随着我去幽山别院,躲到不知是哪儿享福去了。”
她依旧看着宋夫人,嘴角笑意不减,似是揶揄。
说到最后“享福”
二字的时候,不知为何,宋夫人总觉得她的目光别有深意。
虽说宋文栋再三表示,宋姝腹内不过一把草,绝不可能有那本事故意作计害她二哥,然而宋夫人对上宋姝那双眼,心里的怀疑却如藤蔓疯长……
一旁的碧螺听了宋姝的话,自顾自开口道:“主子大婚之前跑走,想必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留着也无甚用处。”
粉扑子轻柔地按压宋姝脸颊,她抬眼瞧了瞧这位宋老太太面前的红人,笑道:“瞧瞧这忠义话说的,左右她也跑了,既如此,所幸我便从老夫人那儿请了你来陪嫁?”
碧螺按压的手一僵,忙道:“姑,姑娘,奴,奴笨手笨脚的,只会给您添乱。”
那眼里的慌乱毫无掩饰,她甚至于都能瞧见碧螺握着粉扑的手都在哆嗦。
宋姝斜睨了她一眼,笑道:“我开玩笑呢,瞧你吓的。”
她这一来二去,将碧螺吓得双颊发白。
见状,她这才又对着屋里剩下的人慢条斯理道:“瞧这满屋子喜庆的模样,若真那么高兴,不妨便陪着我去幽山别院,让你们好好热闹热闹!”
嘈杂的屋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一旁的吵吵闹闹的婆子们闭上了嘴,鸦雀无声。
宋夫人瞧着她这盛气凌人的模样,不由佩服起自己这位继女来。
一只脚已经迈进了火坑里,竟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耍威风?
她倒要看看,这女人脸上的傲气能在幽山别院里撑到几时。
为她贴上额心一点珍珠花钿,碧螺小心翼翼拿起狐尾刷,为她扫去脸上余粉。
一张清晰明媚的脸出现在了铜镜中,黛眉朱唇,明眸皓齿。
见状,碧螺不由在心里叹道:这大姑娘虽说性子张狂了些,可是长得真像是画里的神仙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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