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那个动因,叫做恨。
因爱而生的恨。
汹涌的,隐秘的,刻在骨髓里暗火似的恨。
她像是在阴曹地府游走许久的阴魂怨灵,为了返世复仇,将自己满腔怨念深藏于心,装得一副清风明月的洒脱相,这才骗过了十殿阎罗,放她重回人间。
神鬼不知,她这霁风朗月诸事不惊的皮囊之下,究竟藏了多少孽火。
原本,那洒脱像装得太真,装得太好,她骗过了兰亭,骗过了宋府人,骗过了拂珠,甚至差些骗过了自己。
可直至在汤泉里看见晏无咎的那一刻她才知,她从来都没放下过。
那些年少炙热而真诚的爱意依恋在岁月的无尽业火中沸腾,变质,成了脓浆般深入骨血的恨。
或许,从一开始她便没想着要放下那仇恨,要重新再活。
或许,从一开始她便已经为自己找好了抵达今日的轨迹。
即使晏无咎不将她抓入未央宫,即使他不曾迫着她成亲,她总能在万千缘由中找到借口,画出那张转命符,与他同归于尽。
在今夜之前,没人看透过她伪装之下的疯狂,就连她自己或许也还未看清。
可是晏泉,可是晏泉,只消一眼,便将她藏于心底最深处的欲望看了个明白。
他的质问声不大,宋姝定定的站在原处,看着他,只道:“我不是让你留他一命了吗?”
纵然她心怀死意,在听他来的那一刻,还是变了念头,不是吗?
唇齿开合,乌头草的毒侵入骨髓,她唇上经他唇舌氤氲的红渐渐退去,乌色透了出来。
晏泉负手夺门而出,高呵道:“去将陈何年给本王带来!”
乌头草的毒虽然致命,却并不能解。
陈何年在晏泉近乎令人窒息的注视下给宋姝把了脉,又开了解毒的药方。
他不知前因后果,只道是晏无咎那歹毒之徒欲害宋姝,便咬牙切齿道:“那狗贼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弱女子下毒这种下三滥的招也用!”
话一落,宋姝目光凝了一瞬,就连晏泉也看向陈何年,似是想看清他这下属的脑袋里究竟装得是什么烂泥浆糊。
然,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说话,陈何年开下药方,便在晏泉的催促声中离开了。
拂珠侯在门口,见他出来忙问:“我家姑娘怎么样了?”
陈何年道:“真是万幸,若再迟一步便没救了。”
拂珠文坛,心脏揪起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个月没见,拂珠从样貌到身形没有丝毫的变化,陈何年却因为跟着晏泉东奔西跑,消瘦了不少。
魁梧的身材架子仍在,可那张坚毅的脸却肉眼可见地小了一圈,尖下巴都现了形。
月色下,陈何年两个月来一路风尘都写在了身上,青蓝的袍子沾上了血和泥,袍脚被人砍碎,破布条似的垂在小腿,脸颊处似乎是被利刃划伤,在右脸颧骨处留下了一道小小的口子。
拂珠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女子柔滑细腻的手掌和指尖引得陈何年一颤,旋即僵住了身子。
“你受伤了。”
她道。
指腹温柔地拂过他眼下伤口,陈何年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阵刺痛。
那刺痛并不明显,然而被拂珠拂过的肌肤却像是火一样烧了起来。
“小,小伤罢了,拂珠姑娘不必担心。”
大明是如何到了中年却突然又高又硬的?后人只能归功于那对堂兄弟以及那个终其一生都拧巴的首辅杨廷和。正德十六年农历三月十四,会试高中的贡生们已苦苦等了殿试一年,养望十年重回翰林院的严嵩年过而立,平定叛乱的王阳明该怎么论功行赏还在争执不休。安陆王府中的朱厚熜举头望明月厚照我堂兄,差不多是这时候驾崩的吧?明月那一头,杨廷和断然决定兴献王之子是不二之选!建成刚满百年的紫禁城,就此迎来一个新的主人,而杨廷和总在这里被他挑的皇帝气哭。...
乡镇女企业家一朝穿越,成了青山村农家小。前世爹不疼娘不爱,亲手积攒的家产被无情剥夺。今生家虽穷,但亲人环绕。小随遇而安,带领一家子努力奋斗建设心中的世外桃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