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烂烂的单衣下,伤口破损出血,结了痂再次破损……往复之间,身上许多地方的血肉都已经粘连在了衣服上。
宋姝只消轻轻一拽,便带起男人眉宇间的痛苦之色。
黑漆漆的瞳里不可自抑地泛上丝丝水光,宋姝赶忙停住手,凑近了些查看起来——
他胸口处有一条足有寸深的鞭伤,结了痂又被崩破,出血,而出血后再次结痂……伤口和着血肉和布料长在了一起,轻轻一拽,便往外渗黑血。
晏泉的呼吸因为疼痛而变得有些急促,温热的鼻息打在宋姝耳畔,呼吸间似乎都带着疼。
宋姝抬头看他一眼,转过身子去,用帕子沾了水覆在伤口上,想要软化那道血痂,却只是徒劳。
伤口太深,太长,她无法将衣料完好地撕下来。
胸口的痛处牵扯这晏泉不自觉的埋头,只见宋姝一边小心翼翼的拨开衣衫,一边鼓起腮帮子轻轻吹气,似是想要为他缓解胸间痛意。
那道伤口虽疼,可比起这几个月来他在吴全手下吃过的苦头却根本算不上什么……
他张了张嘴,本欲唤宋姝住手,然而当他看见宋姝神情认真,莫名的,却将那些“于礼不合”
抛到了九霄云外去,嗓音一低泄出声声低喃。
“疼……”
“很疼吗?”
宋姝抬头看他,只见男人皱眉撇唇,似乎是难受到了极点的模样。
“嗯,”
他点点头,白皙的额头上细细密密地起了些薄汗。
宋姝哪里见过他这般示弱模样,心里一下难受起来,声音也越发轻柔:“伤口粘住了,你忍一忍,可好?”
她轻声相问,话语中还带着些哄劝意味,像是哄孩子似的。
晏泉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散落的乌发铺在枕边,汗水顺着鬓角落进鸦发中,旋即不见了踪影。
宋姝从外取了把小刀回来,先是在上头沾了些药酒,又在火上烘烤消毒,待到小刀被烧得火红,她这才又握着刀回到晏泉身边。
她从怀中取出自己贴身的帕子,折成小小的一块放进了晏泉嘴里。
晏泉颇为听话地张嘴咬住了帕子,青白的帕子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
她又道:“你要是疼就喊,尽力不要动……”
晏泉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宋姝先将他身上能剥下来的衣服都那剪子划破扯了下来,那帕子沾了药酒和水简单地清洁了一下创口周边的肌肤。
帕子沾了酒,划过皮肤间留下一片凉意,激得晏泉身子猛然一颤——
宋姝手指轻柔的拂过的地方传来酥麻触感。
熟悉而陌生的感觉传来,片刻之间,晏泉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起了意……
他有些难堪地想收住自己的大腿,废弃的双腿却让他连一个简单夹腿的动作都做不到。
咬紧了牙关,湿润的黑瞳染过些许幽深——
他想着,若是宋姝发现了他身下龌龊当如何?
她应当会尖叫着跳下床,骂他变态,又或者朝他露出鄙夷的眼神,居高临下地嘲弄着他淫鄙,堕落到了如今模样,像头畜牲似的管不住自己……
他静默地躺在床上,等着宋姝发现他可耻的秘密,等着她的惊声怒骂,等着她转身离去——
宋姝还在与他身上的破布斗争,余光一扫,忽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她目光凝了一瞬,旋即勾唇一笑,逗闷子道:“我就知道,殿下口是心非的。
嘴上说着什么于理不合,其实一早就肖想起我了。”
嘴上虽是调笑,她手却没停,快速地处理着他腿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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