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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殡仪馆没有冷气,其实就是停尸房罢了。
甫一踏进去,段城就捏着鼻子退了出来,深呼吸,又戴了一层口罩这才鼓足勇气迈了进去。
林厌已经戴上了手套在验尸了,左手缠着纱布不是很方便,宋余杭替她拎着勘查灯。
我闯进去的时候他正准备翻窗逃脱,正好打了个照面
宋余杭说着,林厌抬起了李斌的小臂轻轻按了按,随后掰开了他的眼睑:眼结膜有针尖大小的出血点,颜面部皮肤青紫。
检查完眼球,林厌的手又轻轻掰开了他的口腔,微微俯身下去观察:口腔咬肌内可见出血。
段城在本子上匆匆记着。
勘查灯照过来的时候,林厌又在他已经漏风,摇摇欲坠的门牙上发现了一根细小的衣物纤维。
棉签。
宋余杭把东西递给她。
林厌拿棉签把那根线头揩了下来放进证物袋里:这是凶手身上的东西。
她之所以能这么肯定是因为,昨晚交手时间虽短,但她不仅过目不忘还眼力惊人,凶手戴了手套,准备得很充分,不然现场怎么可能找不到他的一枚指纹。
做完这些她才又撕开了李斌的衣服,手在他胸膛上按了按,宋余杭的勘查灯也随之照了下来。
全身静脉及毛细血管扩张,初步确认死因为缺氧性窒息。
也就是民间常说的,活生生被人捂死的。
林厌看着他的目光略有一些沉痛,手撑在停尸床上紧握成了拳。
宋余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你要解剖吗?
林厌沉沉吐出一口浊气来:不了,死因明确,不剖了,让老人家入土为安吧。
等一行人出了停尸房,宋余杭问派出所所长:李斌家里还有别的什么亲人吗?
没啦,他是五保户,三十多年前就和老婆离婚了,儿子女儿都让女方带走了,退休后吃喝拉撒全靠政府。
宋余杭点点头,伸手递了一根烟给他:这样,我们再去一趟李斌的故居,下午去小河村,有劳你
所长受宠若惊,接过来忙不迭就点上了:好好好,宋队太客气了客气了,我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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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斌的家离派出所不远,走了百八十米就到了,前后都挨着农田,马路上不时有拉煤渣的车驶过,尘土飞扬。
院门紧闭着,宋余杭伸手把挂锁拿了下来,推门而入,院子里已经破落了,满地枯树叶,篱笆里隔了几块菜地,土里都没种什么东西,墙角的一株梨花也已经枯萎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还矗立着。
这是一栋南方农村典型的二层建筑,宋余杭打量着院落。
林厌则径直拎着勘查箱进了堂屋,大堂中央供奉着关二爷,香火寥落,案板上落了厚厚一层灰。
这是与白鲸案无关的侦查,是以宋余杭特意遣开了其他人。
从这个院子的破败程度上来看,少说也有十余年没住人了。
她随手一摸家具,手都黑了。
林厌检查完堂屋,连香炉都翻了一遍:你不觉得奇怪吗?李斌十多年前才五十来岁,这么早就去住养老院了,还没到老年痴呆的程度吧。
宋余杭一怔,跟着她走进里屋:你是说,有人逼着他装疯卖傻?
林厌想到他死前拉着自己的手,听到她说自己是法医的时候,眼中骤然迸发出的光彩,一时又不免心酸。
我不知道,我一个人暗中查了这么多年,每一次觉得有进展或者即将有进展的时候,总感觉有一股无形的阻力把我打回了原形,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命运还是阴差阳错。
你是法医,又接受的西方教育,应该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才对,也信命吗?
宋余杭说着,拿起了卧室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轻轻吹走上面的灰尘,照片上的一家四口笑得特别开心。
那时候的摄影技术只有黑白照,她仔细端详着这画面上的两男两女,男的应该是李斌,女的则是他的妻子,小点的是他的孩子们吧。
宋余杭准备把相框放下了,却突然觉得照片里的小男孩有点眼熟,叫了林厌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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