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替她打着弹力绷带按8字法包扎着,林厌手撑在病床上,胳膊微微颤抖,咬牙出了一脑门细汗,硬是没哼一声。
轮到宋余杭,她伤的是后背,必须要拍个片子看看脊柱有没有损伤,向来大方的人却有些扭扭捏捏起来。
我我就不用了吧。
林厌抬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不用,你不是都吐血了吗?
那是血痰咳出来就好了,我皮糙肉厚,经摔。
怎么,还讳疾忌医啊。
林厌自己穿上衣服,由管家扶着下了床。
宋余杭本来想扶她一把见有人扶又收了回来,摸摸鼻子,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不情不愿脱了外套,准备走上机器的时候,医生叫住了她。
女士,不行,您穿的内衣有钢圈会影响机器扫描结果。
宋余杭一下子涨红了脸,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换衣服尤其是林厌还在这,她委实做不到。
刚刚林厌都
戴眼镜的医生无情地扶了扶镜框:小姐伤的是脚,您伤的是后背。
林厌同情地看着她,一摊手,表示自己也没辙:这人呐,进了医院就是躺在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她一瘸一拐地蹦哒到她身边,看着她发红的面皮,顿时啧啧称其,上下打量着她:该不会让我说中了吧,你还真的是个
雏儿两个字还未脱口而出,宋余杭恶狠狠的目光看了过去:闭嘴、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发火林厌就是很开心:哎呦呦还不让人说了还,这有人呐一大把年纪了,不光没有性生活连在人前换个衣服做检查都扭扭捏捏的。
她话音刚落,宋余杭一把勾住了她的脖子,把人拽过来,头抵头,看上去就像是两个关系十分亲近的朋友在说悄悄话。
实际只有林厌知道,她炙热呼吸洒在自己耳畔说的是什么。
雏儿怎么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照样能让你欲仙欲死。
说罢,就被人一把推出了门外,恰好被管家扶住了。
林厌眼睁睁看着她调戏完自己就把自己拒之门外了,暴跳如雷:艹你妈宋余杭!
老娘就不该让你进来!
!
!
扶着她的管家微微一笑,立马被人捕捉到了:你笑什么?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管家扶着她往病房走,他五十多岁了,几乎是看着林厌长大的,有些话别人不能说他能。
林厌追问个不休,他便老老实实答:小姐和宋小姐在一起的时候,鲜活很多。
这个鲜活是各种意义上的,不光是眼神、表情、肢体动作,那种由心而发的愤怒或喜悦他都能感受的到。
幼年时的林厌谨小慎微,生怕行差踏错丢了性命。
她六岁时就已经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少年时的林厌开始习武,仗着身手与家世飞扬跋扈,她不停地转校每一次都是因为动手打人而被记过,沦为江城市各大学校有名的插班生,直到遇见了陈初南。
从初中到高中,那六年应该是她最开心的日子。
成年后的林厌则戴上了一张虚伪、浪荡、不近人情、尖酸刻薄的面具。
她惯常用各种各样的假笑来伪装自己,能真正让她感到愤怒的事很少,而真正能让她从心底感到开心的人几乎没有。
可是刚刚那位宋警官答应她进来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小姐的脸上流露出会心一笑,就连两个人吵架聊天的时候,她的脸上也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嬉笑怒骂,整个人都鲜活生动了起来。
这样就很好,看着就让人心里开心,小姐身边也是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
林厌一怔,有些郁闷地摸上了自己的脸:我有吗?我明明没有
管家微微抿唇笑起来,却不敢再说:您是没有,您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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