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厌落在后面,脚尖一转去了值班室换衣服,把搭在肩头宋余杭的外套扒了下来扔在床上,对着镜子微微仰起了头。
上次用针管自残的疤已好得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一个细小的针眼。
林厌用手抚摸着,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仿佛还能听见她哑着嗓子在自己耳边问:还疼吗?
疼?
那是什么东西。
她已经有好多年不曾感受到这种痛苦了,除了初南,不过那也不是疼,那是痛不欲生。
可是当她这么问自己的时候,心里就像绵绵藏了针,一下一下扎得她又酸又涩。
和她交往过的男男女女都只会问她:大不大?爽不爽?
问她疼不疼的,宋余杭是第一个。
林厌扯起唇角嗤笑了一下,看着镜中这张近乎完美的脸,心里想:林厌,你配吗?别祸害其他人了好吗?
你就是个畜生、垃圾、猪狗不如、阴沟里的臭虫。
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阳光下坦坦荡荡接受别人的示好和爱慕。
你不配。
她这么想着,微微阖上眼,似下定决心一般,喉结上下滚动着。
***
车牌号查的怎么样了?宋余杭甫一走进作训室,径直来到了视侦的面前。
根据交管局兄弟们发过来的讯息,本市共有黑色桑塔纳一万多辆,尾号7和8的车主大约有四千多辆,我们正在逐一排查。
破案有时候真的没有捷径,宋余杭拍了拍他的肩:辛苦了。
另一边的网安队员也在揉着眼睛查监控。
郑成睿把林厌捞上来的那部手机拆开了后盖,修着线路板,又和自己的手提电脑连在了一起,企图恢复着数据。
林厌收拾好自己之后一头扎进了实验室,她没有想到的是方辛也在,整个刑侦队上上下下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林姐,你来看看这个是不是有点怪?方辛让出了显微镜,面前放着一根试管。
这是林厌戴上手套走了过去,拿起那根试管对着紫光灯照了照,又举起来看了看,在光线下反射出了深蓝的光芒。
从吴威、范琳血液里提纯出来的。
上次留的何苗的检材还在吗?林厌埋头调着显微镜的参数。
方辛跑去翻橱柜:应该还在的,按规矩检材会统一存放三个月再销毁处理。
三根试管摆放在了一起,从左到右依次是何苗的,范琳的,吴威的。
何苗这根,因为现场已经提取不到新鲜血液了,所以颜色稍淡。
林厌摸着下巴琢磨着。
范琳和吴威的这个,颜色呈递进式增长,普通人的血液中哪有这玩意儿啊,这说明他们都接触过或者服食过某种物质。
是毒吗?
林厌摇头:不管是什么毒,进入体内后势必会引起形态变化,或者是腐蚀消化道,或者是口腔残留味道,我尸检的时候不会发现不了。
那那这是什么?方辛一脸匪夷所思。
林厌斟酌了一下:应该是某种神经类药物吧,至于具体是什么,咱们这个小破实验室捣鼓不出来,送省厅司法鉴定中心吧。
她话说完,只见原本听得一脸认真的人捅了捅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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