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把床摇起来了点,让她能躺得更舒服些。
宋余杭替她举着杯子,看着她小口小口啜着,一边开了口:林厌,你信我吗?
林厌浑身一僵,别过脸示意不想喝了。
宋余杭把杯子放在了桌上,回来捧起了她的脸。
四目相对,彼此的瞳孔里映出了对方的样子。
我叫宋余杭,不是陈初南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压根不想再提到这个名字,将她本已经结痂的伤口,又血淋淋地撕了开来。
林厌哆嗦着嘴唇,别开了视线,眼里含着水光。
宋余杭没松,仍是捧着她的脸,让她看向自己。
我有自保的能力,我不需要你为我好,你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尽快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交给我,我会带你出去的,我保证。
说是养伤,却不许其他人靠近,收缴了手机和外界彻底失联,其实就是变相软禁罢了。
每每想到这里,宋余杭对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总是提不起一丝好感。
即使,他是林厌的父亲。
见林厌不答,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又揉了揉她的脸。
你听话,别多想,好好养伤,你能下地走路的那一天,就是我带你出去的时候。
我林厌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正要开口,宋余杭已堵住了她的话头。
我知道,你担心我,你和我交过手,你觉得几个小毛贼能近的了我的身吗?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也能保护你。
况且,你父亲即使位高权重,政商两界都有人脉,但我好歹也是市公安局正处级的干部,明里他抓不着我的错处,暗里,更不可能找到机会对我动手,反倒是他,做生意的最忌讳什么,你知道吗?
警察,城管,治安,巡防,消防验收三天两头上门检查,烦不胜烦。
林厌咬牙切齿:学聪明了还,以前不是最不屑使这些花花肠子的吗?
到底是林厌,除了这点,还敏感地抓住了她话中的另外一个重点。
你怎么突然提了半级?
宋余杭一怔,脸上笑容就淡了下去,但她掩饰得极好,没让林厌看出来什么不妥。
现在还不是告诉她张金海牺牲了的时候,毕竟是她让他们先走的,宋余杭怕她心里愧疚。
这不是案子破了,立功了吗?技侦集体三等功,你也有,还是先进个人,回头把奖章拿给你。
得了吧,我才不想要呢。
每一块功勋章的背后都是数不尽的血与泪,与再也挽救不回来的生命。
宋余杭看她黯然,又把床摇了下来,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该走了,也该让她好好休息了。
林厌的手指勾住了她的衣服。
宋余杭失笑,难得看她小女人脾气一次,微微俯身又和她温存了一会。
好了,你该睡觉了。
林厌咬紧了下唇:你
我还会再来,也会注意安全的。
宋余杭知道她要说什么,率先安抚着她的情绪,替她掖好被子。
把手给我。
宋余杭不解其意,仍是乖乖把手伸了出去。
林厌看了看四周,她不知道这个房间装没装监控摄像头,也不知道安没安窃听器,因此她选择了最稳妥的一种方法。
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地写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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