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浅看着一张张试卷叠加着覆盖,说到朋友,那些封印住的记忆又冲出来乱窜,脑海里满是血红的画面,梁幼辰的身影化作水中的鱼,躯体上布满腐烂的伤痕,却还笑着向岸上的她告别。
她用指甲抠着手心的裂痕闭了闭眼,痛意暂时麻痹了神经。
边浅抱着试卷回到宿舍时,早自习已经开始了,她讲完要求,把试卷分好发给第一排,然后有序传下去。
时槐深已经在位置上坐下了,无论是书桌还是抽屉,都收拾得很整洁,连笔袋里露出的笔尖都朝着一个方向摆,白色橡皮虽然用了一大半,却依旧很干净。
边浅打开英语单词,苏依桐在草稿本上写了两句话递过来:
“班长,时槐深是挺帅的,可是他真的没有强迫症嘛?”
“你和他是两个极端,好好收拾收拾吧。”
本子传回去,苏依桐翻动桌面上混乱的书山,选择放弃。
教室像个巨大的四方盒子,嘈杂的读书声从窗户角、门缝溢出去,把盒子里的时间震得轰隆作响。
六楼外,那抹红藏在层楼叠榭中,于万家炊烟上露出额头,捻起淡红色朝霞,揉碎了融在天穹中,宁静又辽阔。
边浅把试卷叠好,放在试卷夹里,桌上摊开的金考卷上画满了黑红印记,她看了看之前做错的题目,然后从书立中抽出化学笔记背要点。
六点半,广播准时响起。
“早上好,欢迎收听校园之声。
Goodmorningteachersandschoolmates……”
低沉慵懒的女声从广播中传来,流畅优雅的美式发音被电流修饰,显得更加具有磁性和吸引力。
边浅突然从书中抬起头来,一动不动地看向黑板旁边的广播。
“卧槽,这是温祁的声音吧,好性感!”
班里也有不少同学交头接耳,边浅推开苏依桐挨过来的脑袋,不经意听着广播里传来的话语。
以前,好像没在广播里听到过温祁的声音。
一中每天有三次广播,早上是美文欣赏,中文和英文都有,目的是提高写作水平;大课间为放歌时间,加□□群还可以给别人点歌;中午坐班前放英语听力,每个年级发的听力书不一样,只有这个点的广播是按不同年级分开放的。
还有一种特殊情况,临近考试时,无论大考还是小考,年级主任都会挑一天晚自习的坐班讲励志小故事、老生常谈的考试注意事项。
“要把所有的夜晚归还给和山河,把所有的春光归还给疏疏篱落,把所有慵懒沉迷和止步不前归还给过去。”
“明日之我……”
边浅摊开手中的书页,不自觉和话筒前的那个人一起念道:
“胸中有丘壑,立马振山河。”
大课间。
学生从前后门鱼贯而出,班里逐渐变空,边浅写完题抬头看钟,余光里时槐深也没有下去。
她今天和老徐请过假了,所以不用下去跑操。
温祁拎着一个小箱子从前面走来:
“写完了吗?”
边浅愣道:
“嗯。”
“跟我来。”
边浅不晓得温祁要她跟着做什么,不过她是学生会会长,可能是有什么活动或者事情要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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