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逐尘摸摸下巴:“这听竹楼神神秘秘的,我从未去过,倒是把它忘了。
那成,我去准备准备。”
事关谢酩,楚照流忍不住跟着往外凑:“算了,我还是去给你搭把手吧。”
燕逐尘严肃地做了个拒绝的手势:“好师侄,你敢穿着这身衣服出去,谢酩醒来还不把沿途每个弟子的眼睛都挖了?”
楚照流:“……”
他只是衣衫凌乱了点,又不是衣不蔽体,怎么说得那么奇怪。
不过也不是没道理,毕竟现在谢酩很不讲道理。
傻傻的谢酩还只会生点不痛不痒的闷气,怪可爱的,被心魔控制的谢酩就完全超出了掌控范围,说不准还真干得出这种事。
楚照流只好停下步子,巴巴地道:“那你动作快点。”
“动作再快,加上你的药,也得准备三天时间,急什么,也不赶这三两天。”
燕逐尘想了想,“这几日你也试试能不能从谢宗主那儿套到心魔的成因,摸清点情况,免得回头进了谢酩的心境,人救不出来,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他笑容一敛:“神魂离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楚照流应了声,见燕逐尘离开了,溜达回房间,顺口跟睡懒觉醒来的小胖鸟打了个招呼:“儿子,你是不是又胖了,回头翅膀要带不动身子了,还睡呢?”
啾啾低头看看自己滚圆的身体:“……叽。”
小凤凰如遭雷击,摇摇欲坠了会儿,悲愤地爬起来飞出去锻炼。
楚照流毫无欺负小朋友的愧疚感,换了身衣裳,坐在床边打量谢酩。
浅金的晨光从镂空雕花窗里漏进屋内,在谢酩的侧容上镀上淡淡金边,勾勒出一丝透明而神圣的静谧。
不插手的话,一会儿醒来的会是心魔,还是与心魔抗争的谢酩?
他趴在床头,眸光是自己也未察觉的温和专注,无意识地数着谢酩的睫毛,晃了晃神。
昨晚和谢酩闹了一通,他都忘记梦里的那一幕了。
梦里的谢酩被人杀死了。
用的剑……他想不起来了。
即使知道谢酩就躺在触手可及的面前,外伤已愈,除此之外再无伤口,楚照流心底还是涌起了一股极为难过的情绪,在看见谢酩被人杀死的瞬间,灵魂深处的颤栗痛苦而悲恸,痛得他想哭。
也当真哭了。
从小到大,他除了灵脉被毁,醒来之后在夜深无人之时默默掉过泪,就再也没有哭过。
连他娘都调侃:“照儿从来不哭,连出生时都是笑着的。”
梦里的那一幕也是在幻境里发生的吗?
从背后刺了谢酩一剑的人是谁?
楚照流眉心紧锁着,忽然察觉到一只微凉的手从眉间拂过,仿佛是想要碾平他眉宇间的褶皱。
他抬起眼,与一双混沌的红眸对上。
楚照流按下心头的情绪,笑了笑:“哦?醒的是你啊。”
见他恢复了往常的惬意悠哉,谢酩又把手缩了回去,扭过头不看他了。
这是怎么了?
楚照流纳罕地凑过去,谢酩立刻又往另一边偏过头。
楚照流试探着又转到他面前,如他所料,谢酩脑袋一垂,干脆低着眸不看他了。
哦哟?昨晚和他打的也不是这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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