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问不轻不重地将茶盏一搁,淡淡道:“我二师弟何时离开过扶月宗?请各位勿要听信谣言,他不过是出去游历了一阵子罢了,这不就回来了吗。”
看他轻描淡写的,众人一时无语。
褚问,你说这话自己不心虚吗!
扶月宗这护短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仅凭顾君衣一人之口,堂内的气氛愈发紧绷,风向还逐渐从人妖矛盾转开了,反而没人在意下面跪着的两个少年了。
楚照流笑吟吟地看戏,淡定地坐在旁边,摸出把瓜子看热闹,啾啾也被吵嚷声吵醒,鬼鬼祟祟地偷瓜子吃。
小家伙还挺有孝心,自己咔吧咔吧几下,嗑出一把瓜子仁,就邀功地啄啄楚照流的掌心,示意这是给母啾的。
楚照流观察了一下颗颗完整、但不免沾着点口水的瓜子仁,委婉拒绝:“谢谢,你自个儿吃,我不饿。”
偷偷注意着他的人齐齐无语:这位还真是来看热闹的?
处于漩涡中心的谢酩掐了掐眉心,终于开了口:“刑罚堂的人没有交代清楚。”
一句话就将所有视线拉回了他身上。
“本月以来,离海诸岛皆有平民死于不明野兽啃噬,受害者已达十人,”
谢酩的目光却是落在楚照流身上的,仿佛只是在给他一个人解释事情经过,话音淡淡的,“执法弟子至今没有寻获真凶,正好这名弟子半妖身份暴露,故以为,是他与藏匿的妖族所犯。”
那名半妖少年愣了愣,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宗主,不是我,我真的没有!
陈师兄也没有错,他、他都是受我蒙骗,要罚就罚我一人,请放过陈师兄吧!”
陈非羽也猛地窜到陈非鹤身边,砰地跪下来护住陈非鹤:“宗主,您要罚就罚我吧,我哥……我师兄对流明宗一片赤诚,断然没有一丝异心……”
场面一时混乱,三个孱弱的少年互相护成一团,倒搞得谢酩像恶人一般,楚照流从谢酩话中听出来几分其他意思,看着这三个哭唧唧的小朋友,有些哭笑不得:“嘘,安静些,谢宗主还没把话说完呢,你们再吵下去,当心谢宗主真没耐心了。”
其他人暗自腹诽:谢酩那一脸舍弃七情六欲的冷漠,也没看出哪儿像是有耐心的样子啊?
等安静下来了,谢酩才重新道:“受害者尸骨已被亲人收殓,但遁寻尸骨上残存妖气,与他对比,能探出结果。”
妖族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妖气,同族同源,若是受害者的尸骨妖气与这半妖少年同源,当场再杀了他,追去其他妖族藏匿之所也无不可,若是不同源……
楚照流摊着手,任由一心剥瓜子的啾啾在他手心里啄来啄去,目光与谢酩相触,若有所思。
痛恨妖族的谢酩,会如何做呢?
他会放过这个半妖少年吗?
没有人能看透谢酩的心思。
谢酩站起身,没有搭理下面的三个少年,也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走到楚照流身前,垂下眸光:“这边的热闹都看了,那边的不如也去看看。”
楚照流欣然点头,随手拉起懵然的三个少年,把啾啾嗑出来一把瓜子壳随手倒进陈非羽手里:“去处理下,你哥和这位小朋友,得随我们走一趟了。”
其他家主与长老面面相觑一阵,也跟着起了身,随着谢酩走到堂外,反正左右无事,不如跟去看看。
刚走到外面,就看到楚照流踩上谢酩的剑,一起御空而起。
楚照流蹭谢酩的飞剑已经非常娴熟了,甚至还有空嗑嗑瓜子。
各家各派顿时开了眼:不是说剑修的剑连老婆都不能踩吗!
连褚问也面露几分惊讶:“阿酩和照照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只有顾君衣抱臂慢悠悠地跟出来,心底冷哼一声:不能踩?姓谢的心里都乐开花了罢!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牌瓜子仁售卖失败:隐隐约约有感受到嫌弃,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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