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剧烈喘息,用力缩手。
秦绍礼将那白色小药瓶拿走。
在栗枝注视下,秦绍礼漫不经心地将小药瓶放入口袋中。
“晚上睡不着?”
他说,“不能依赖这个东西。”
话音刚落,窗户外又是一道闪电,紧接着,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栗枝脸色苍白,打了个寒噤。
秦绍礼明白了她在怕什么。
他问:“有没有我手机号?”
栗枝不明白他想做什么,点点头。
“现在回卧室,乖乖躺下。
实在睡不着、或者害怕,就给我打电话,”
秦绍礼说,“别怕,我随时在。”
他语调如此温柔,轻柔的像栗枝一开始去看的心理医生。
栗枝对这样的温柔向来没有什么抵抗能力,接受了他的建议。
栗枝没有关灯,黑暗和下雨后的泥土气息都能让她想到不好的事情。
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紧闭眼睛,心惊胆战地想要等雷雨过去。
桌上闹钟指针走的声音擦擦作响,雨声、风声,这些白噪音到了栗枝耳朵里只剩下噪音二字。
最终忍不住,她拨通了秦绍礼的号码。
他很快接通:“荔枝?”
“我睡不着,”
荔枝闭上眼睛,她小声说,“你能陪我一会吗?”
怕这个要求过于唐突,她紧跟着又补充一句:“你不需要说话,只要别挂电话就好。”
秦绍礼笑了一声:“好。”
他果真没有再说话,荔枝却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她的失眠来源自独处时的恐慌,只悄悄地将耳朵贴到手机旁,认真听着他的呼吸声,慢慢地放松了身体。
栗枝睡着了。
她睡了好久,手机电源一直插着。
直到次日凌晨,天蒙蒙亮,她被枕边手机烫醒,睡眼惺忪,看到手机屏幕上仍旧是通话界面。
栗枝心脏轻颤。
秦绍礼陪了她一夜,没有挂断电话。
-
薄薄的夏季校服刚换上,黑板上的粉笔字倒计时飞快变化。
栗枝先前通过数学奥赛拿到了二等奖,但因为病导致的发挥失常,并没有成功通过自主招生的初试。
虽然心态受到了一定的影响,但秦绍礼只微笑着鼓励她:“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不定你能拿到更高的分数,去往更好的学校。”
父母只会念叨着栗枝粗心大意、马虎,言语间又会提到她的抑郁情绪是“矫情”
“从小家里惯的太娇”
,把一切都归结到她“没吃过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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