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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裸在被外的肌肤触上那湿冷的潮气,不禁颤了下,又裹紧了被子,才道:“但问无妨。”
他撑在床侧,默然片刻,才哑着嗓子道:“陛下……可是对所有男子都似这般?”
黑暗里,英欢唇旁划过一抹带了讽意的笑,她便知道,他要的问的是这个……压了压声音,淡淡道:“是。”
宁墨起身,撩开纱幔,动作缓慢,“无一例外?”
英欢揉了揉被角,“无一例外。”
宁墨口中一声微叹,声音几不可闻,走去外面,取了衣物来,一一穿好,又转过身来望着她,道:“时辰还早,陛下多歇息歇息,臣先告退了。”
英欢不再言语,待看见他一步步出了那殿门,才拉过被子,躺回床上。
屋外天色已有一丝亮意,床顶黑色承尘上的金色钿花映了窗子那边透过来的光,迷了她的眼。
她闭了眼睛,睡意了无,脑中清醒万分。
无一例外,便是无一例外了。
世人都道她好男色,却不想,这么多年来,她怎会从未有孕过。
她是邰涗国的皇帝,她是女人,她是邰涗国史上第一个女帝。
文臣仕子们是男人,将帅兵士们是男人,她若不懂男人,要如何去治这个国?
被子里的身子渐渐暖了些,屋外殿顶琉璃瓦上雨点溅落的声音也慢慢小了,看来这天,是得放晴了。
……然,谁说琢磨男人,就非得把自己给赔进去?
手指轻轻抚过宁墨先前躺过的那一边,冰凉的缎面竟是异常柔滑,像极了他身上的皮肤。
英欢眼皮蓦地一跳,耳边又响起那话。
荒淫无度。
那男人,道她荒淫无度。
她一把掀了被子,起身坐稳,眼睛下意识地眯了起来。
荒,是什么荒;淫,又是什么淫。
那人,且没资格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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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散后,英欢独留了狄风,于偏殿议事。
朝服已褪,身上只着松敞罗衫,她倚着御座,一双眼瞧着殿外池旁柳树,也不看狄风,轻声道:“先前说的事,办得如何了?”
狄风立得笔直,听见这话,眼里不禁冷了又冷,“逐州一役,虏来的八千邺齐百姓并未悉数带回来,带回来的那几个,也都是些低阶武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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