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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木把桌上的药瓶推过去,示意她吃药。
女孩顺从地坐下,把一直捏在手里的药膏放在一边。
方木注意到药膏的封口已经被打开,铝管的上部也瘪了一块,不禁悄悄地松了口气。
吃完药,女孩机械地擦着头发,并不迎合方木的目光。
方木想了想,低声问道:“你叫什么?”
女孩的动作不停,没有回答方木的话。
“你从哪里来?”
依旧没有回应。
“谁把你带到百鑫浴宫的?”
女孩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呼吸也骤然加剧,目光却重新变得迷茫,似乎无法聚焦一样。
方木轻叹一声,起身去卫生间的浴柜里拿出吹风机,又把女孩叫过来。
女孩站在镜子前的时候显得很紧张,抬头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后,就马上低下头来。
方木拢起女孩的头发,打开热风徐徐吹着,女孩的身体却在顷刻间变得僵硬,脖子后面立刻暴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的心里还刻着深深的恐惧,对任何身体接触都有着本能的抗拒。
方木想起杨敏曾告诉他,在对女孩进行妇科检查的时候,女孩突然开始反抗,三个医生几乎都按不住她,那近乎绝望的嘶声高喊,让人心惊不已。
也许对于此刻的女孩而言,被一个陌生男子从身后拢住头发,与其说是善意的关照,不如说是令人极度不安的折磨。
那遍布全身的战栗,甚至顺着头发清晰地传送到方木的手里。
方木下意识地松开手,几乎是同时,女孩快步跑开,紧接着,就听见卧室的门被“咔嚓”
一声锁死了。
入夜后,方木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辗转反侧。
倒不是因为身下的旧沙发硬得难受,而是因为对接下来的行动感到茫然。
丁树成的牺牲让这条唯一的线索被彻底切断了。
今后的调查对象是谁,该从哪里入手统统未知,而留给老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城湾宾馆那条线也许尚有一些突破口,但对手对警方的调查行动已经高度警觉,从景旭和金永裕身上拿到直接证据几乎不可能。
而案发至今已经多日,找到那女人尸体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方木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替老邢翻案俨然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就此放弃却实在让人不甘心,尤其是目睹了邢娜的惨状之后,即使不是为了给老邢脱罪,也不能让那群禽兽逍遥法外。
朦胧中,方木的意识渐渐模糊。
这半睡半醒的状态持续了几小时,也许只有几分钟,眼前突然闪现的一点光亮却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他警觉地半坐起来,发现客厅里的冰箱已经被打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冰箱前,正在吧唧吧唧地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