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念及自己金盆洗手之举已然结束,嵩山派若是想算以前的老账,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当下便拱手还礼,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嵩山派既然要用家人来对付刘某,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罢。”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
黄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
站在东首的是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则是仙鹤手陆柏。
费彬微微一笑,说道:“刘师兄何须出言?嵩山派怎敢得罪刘师兄,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只是刘师兄这金盆洗手虽然洗了,却做不得数。”
此言一出,只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
况且刘某今日金盆洗手完毕,从今往后,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再也与刘某无关。”
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你虽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但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刘正风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费彬侧头瞧着三师兄陆柏,等他说话。
陆柏细声细语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
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此时却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张平见此,心中暗暗叹息道:“刘正风在衡山派处理各类事务多年,怎么一点都不成熟。
似这种情况,只要他自己坚决不认账,又已经金盆洗手,嵩山派没有直接证据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而费斌这时突然厉声喝道:“你识不识得曲洋?”
他内力不弱,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
张平不禁感叹,嵩山派十三太保果然有些门道。
刘正风仍不置答,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
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刹那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
张平心道:“刘正风完了,看来对付嵩山派只有靠自己了。”
果然,费彬随后朗声说道:“你既然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左盟主来时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刘正风叹了口气,待人声稍静,缓缓说道:“在下与曲大哥结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
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
哪想到左盟主神通广大,早早将刘某家人捉住,看来刘某把这金盆洗手太当回事儿了,今日刘某全家遭劫,真是纯属活该。
但叫刘某出卖朋友,万万不可能。”
刘正风这话说的极为讽刺,自古江湖上便有祸不及家人和金盆洗手再不能翻旧账的规矩。
刘正风此番自嘲,其实也是想激起在场武林中人的公愤,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但张平却暗自摇头,左冷禅费尽心机想要五岳合一,怎么会顾及什么江湖规矩,而且江湖最大的规矩就是拳头。
刘正风若拼死一搏,尚有一线生机,可惜,可惜。
费彬道:“如此说来,刘师兄决计不愿诛妖灭邪,杀那大魔头曲洋了?”
刘正风道:“左盟主若有号令,费师兄不妨就此动手,杀了刘某的全家!”
费彬从史登达手中接过五色令旗,说道:“刘正风听者: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从此不再是五岳剑派之人。
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嵩山派相抗?你嵩山派早就暗自来到衡阳城,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你们嵩山派何曾顾及过武林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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