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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踩着薄薄的积水走上前,把伞稍微举高,将徐彦洹纳入伞下。
“你是故意的。”
听似责怪,实际上俞心桥的声音很轻,“再发烧,我可不照顾你。”
徐彦洹注视着他,眼中有几分轻松笑意:“我刚到。”
俞心桥看着他头发和肩上的大片洇湿,良久才再次开口:“我来赴约,不代表原谅你,也不代表接受你。”
他没有资格代表二十四岁的俞心桥接受任何人。
“我只是……”
俞心桥别开眼,“只是没你那么狠心。”
十八岁的徐彦洹能狠心让俞心桥在雨中等他,十八岁的俞心桥却狠不下心。
二十四岁的俞心桥一定也不行。
过了一阵,他听见徐彦洹说:“我知道。”
接着又听见:“也许你不信,其实当年我没有不想去。”
两个早到的人在门口等了四十来分钟,才检票入场。
今天表演的钢琴演奏家驰名中外,俞心桥刚学琴的时候就很崇拜他,现场听他演奏难免心潮澎湃。
而与他的激动相比,徐彦洹冷静得像是来旁听一场庭审,在座位上坐得端正,神情也严肃,弄得俞心桥也注意起自己的仪态,风衣下摆整了又整,有点后悔没把正装穿来。
不过音乐厅这种场合,向来广泛被用作区分真正的音乐爱好者和附庸风雅之辈。
叮叮咚咚的琴声悠扬婉转,优雅有余,亢奋不足。
听到一半,徐彦洹就不得不把手肘搁在扶手上,手背撑住脑袋。
很快,思绪随着乐声飘远。
醒来的时候,台上正弹到一支激昂的乐曲,徐彦洹皱着眉睁开眼,视线一瞥,正撞上旁边座位的人笑弯的一双眼眸。
散场后,两人随着人潮往外走。
俞心桥问他:“这几天还是很忙吗?你好像挺累的。”
无法解释刚才的打盹事件,徐彦洹只好说:“不太喜欢这位老师演奏的曲目。”
俞心桥挑眉:“你不是音痴吗,能听出来区别?”
“能。”
徐彦洹道,“你弹的,我都能听出来。”
好在室内人群密集,温度颇高,非但没睡感冒,还意外地把衣服蒸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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