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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衡一怔,心道这孩子心性较常人更为纯善,虽天赋不足,却勤勉有余,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大器。
他无奈地扯出袖口:“他的锋芒怎会伤到我?我们可是气运相连的道侣。”
“等等,我才反应过来,”
躲到老远的二叔缩着脖子跑回来,“那伙乐修提到了千山门后,少主脸色就变了,难道因为那件事?这么多年了,难道少主心里还有结?”
“什么事啊?”
阙成问他。
二叔小心翼翼看了逐衡一眼,就见这年轻人非常温和地一笑:“您请讲,我亦好奇,先前阿冽与他们有过节吗?”
“那可是天大的过节了。”
时崇左手握着右手腕,没骨头似的倚靠着树:“你们这些年轻人不清楚细节,但我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么血腥的事情,江冽一定没跟你说过吧?”
逐衡敛眸。
时崇见状,浑身上下立刻散发出“我这个前任知道的故事比你这个现任多”
的志得意满,挑衅地一扬眉。
逐衡静静看着他自娱自乐,半晌,眨眨眼“哦”
了一声,算作回应。
时崇一噎:“……”
他上下打量逐衡一遍,内心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怪异感,似乎这小子在江冽离开的后脚,就像变了一个人,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了。
二叔此时长长叹了口气,心境非常复杂地想:连少主成名一战都要我来普及了,看来时间真是过得太久,刀不出鞘久矣,世人便忘了锋刃有多利。
他望着天空,回忆道:“那一年,圣君闭关,少主游历,侍长宿伊出征妖族,圣宫里能管住圣女的都不在,她偷偷跑出去玩,却被来魔域挑衅的千山门六长老绑走了。”
听到这个开头,逐衡便已经想象到这位六长老的悲惨结局,既如此,绑架了他的那位六长老,便该不是这位六长老。
但怎么回事,千山门的“六长老”
都喜欢绑人的吗?
听二叔接着道:“少主得知后,独自赶赴千山门。”
其实那时江冽境界并不如千山掌门,也因年纪限制,远不如掌门有战斗经验。
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封禁了整个千山门的冰雪融化之后,大家看见的,是跪坐在地、浑身是血的千山掌门,以及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几位长老。
只有一位还站着,那便是六长老——因为被一剑钉在了千山门石碑上。
那时江冽立于半空,漠然俯视战况半晌,末了,挥一挥衣袖,不沾一点血腥气的,带着妹妹就走了。
他走后,千山门众人想将六长老的尸身收敛,却发现那位少主设了禁制——外人一近石碑,必遭万箭锥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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