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万道剑光炸开四散垂落,穿林打叶,削得树影斑驳。
那些年轻弟子的身体顿时风中残烛似的,有人禁不住屈膝咳出一大口心血,有人捂着碎裂的骨头蜷曲身体,然一息之后,拼着一缕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匪夷所思地各自归了位,剑影再被聚拢成形,蓄势待发。
若说江冽方才是轻松的诧异,并没拿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崽子当回事,那么此刻看见这些已至强弩之末却仿佛没有痛觉的弟子,内心不由得升出一股惊疑。
不大对。
千山掌门在这里,都不敢扛他三剑。
江冽扫过每一个弟子的脸,终于懂了那股怪异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了。
他忆起,在残香卷雪阁三楼,他曾见过一模一样的“东西”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隐约可见道道飘浮的黑线,额间用血点了一枚极浅的圆痕,眼睛泛着死气腾腾的黑,被黑眼仁完全占据。
但这些弟子看起来还有活人气,远不比残香卷雪阁三楼那两个提灯小厮煞人。
此时一阵烈风吹过,刮得参差不齐的枝条摆动,千山门弟子们的影子也随之摇曳——不仅。
影子中有一缕没动。
江冽细看,原来他们身前、被阳光树影投在地面的,却不只是影子。
一道道结成细线的黑雾从他们脚底蔓延拉伸,随剑光投影一道拢于领队身上。
他再看那些弟子时,眸光罕见地含上少许悲悯。
啧,就差几根线绑手腕上,昭告天下“我们是傀儡”
了。
千思万绪其实只在一刹那,江冽两剑被挡,再不指望这不靠谱的剑能砍出什么建树,他握住斜照的手指微微松开,斜照铿锵插进地面,同时,他五指又勾起,信步闲庭朝千山门弟子走过去。
随指骨发出微弱的“喀嚓”
声,空气中也发出了同样的声音,那其实很容易被忽略,千山门领队耳朵一动,面色骤变。
寒冰缓缓聚在江冽周围,随他的步履朝千山门铺过去,有一丝寒气在空中缓慢凝成刀的模样。
刀柄握在他手中,锋利刀刃如有形,随他走路的动作,在地上拖出一道森然划痕。
——魔族少主不擅神兵利器,及至元婴,尚未炼化本命法宝,这并不是秘密。
但没有法宝、不会用法宝,都不要紧,他本身就是天地间最锋利的神兵。
领队飞快捏爆传讯符,另一手方探向胸口的储物袋,还没摸出掌门真人给的保命符咒,手腕剧烈一痛,他垂眼看,右手“不翼而飞”
,在寒冰包裹下,腕间破碎的皮肉炸开了一朵并不灼目的花。
天地被寒冰笼罩。
磅礴的真元倾轧之时,四周也跟着沉寂一瞬,领队的五感骤然变得迟钝,却仍能清晰感受到刀剑嗡鸣,寒光分化作数道雪亮的刃,铮利的刀锋寒芒毕露,它们并不极快,仔细看便能看出残影,但刀的主人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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