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禄从前院来,面色惊慌:“北山来人了,指名要求见郎君。”
谢原愣了愣。
这么早登门,难道是李岁安想明白了?
可挑这个时辰上门,实在不像寻常之举。
不知为何,想起昨日的岁安拘谨到近乎客气生疏,谢原有点笑不出来。
他心知彼此素无交集,不可能因为一次真相不明的历险就堆出多么深厚的情谊来。
可一想到他表态求娶时毫不犹豫的心情,再一对比李岁安的态度,谢大郎君再好的修养,也控制不住心头热情慢慢凉掉。
换个衣裳的空档,谢原已经思考到李岁安既不愿嫁他,又不敢公然忤逆靖安长公主,他这个冤种未婚夫,要如何妥帖、周全、不得罪人的退掉这门婚事。
这一想便分了神,衣带错位,谢原刚想唤来禄,又想起人已被派出去招待了。
谢原忽然有些烦躁,索性撒手不管,直接捞过外袍罩上,边扣玉带边往外走。
人家怕是都想退婚了,他一大清早精致给谁看?
北山清早来访,动静极小,甚至没有进门,自然也没有惊扰其他人。
谢原一路出府,只见一青衣女子端正立在车边,恭敬施礼:“奴奉女郎之命,来同谢大郎君讨一个不情之请,若有叨扰,还请郎君恕罪。”
不情之请?
谢原咯噔一下,还真叫他猜中了?
思索间,只见青衣女子央来禄找来几个谢府奴仆,从马车中搬出一盆盆娇艳精致的花来。
谢原挑眉:“这……”
这是他在岁安的花圃见过的花,她紧张的不得了,碰都碰不得,竟搬这来了。
阿松道:“郎君有所不知,女郎素来喜爱花草,又因山中气候难以适应所有花种,养起来颇费工夫。
郎君与女郎大婚在即,届时女郎出嫁,这些都得随女郎一并搬到谢府。”
阿松语气微变,隐含深意:“娇花易败,尤其适应了一处,要突然移栽他处,总会不适。
是以,女郎希望将一部分花先移至谢府,烦劳谢郎君代为照料,静待观察。
之后留于北山还是悉数移栽,也好有个决断的依据。”
谢原看着那一盆盆花,微微愣神。
李岁安,你这是……
少顷,他提了提唇角:“小事而已,谈不上烦劳,就怕在下没有这个天分,纵然费心费力,娇花仍败。”
阿松像是猜到谢原有此回复:“郎君此言差矣。”
谢原静候下文。
阿松流畅的复述着女郎交代的话:“这里大部分花种,本也不是北山所产,最初的时候,也曾不适北山气候,既已决定迈出北山,只要管足水土,日头肥料,接下来全看它们自己如何奋力向生,若谢郎君已倾尽精力,即便落败,又如何能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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