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便要完婚,加上完婚后有十日婚假,所以谢原得在婚期前完成手头的事。
漕运贪污案因圣人借题发挥,一道严查旨意颁下来,促使涉案人数过多,偏偏大理寺人手不够,便忙上加忙。
谁料,定亲一事后,谢原被上首岳溢叫去,当面给他配了四个佐官。
说是连夜从刑部司调来的人手,可分担他手头的事,他不必忙的昏天黑地,也好养足精神准备成婚。
不止如此,那些往日里还佩服谢寺正行事迅捷清正的下属,如今看向谢原的眼神已远超钦佩,直逼谄媚。
如果说亲友的调侃与告诫,谢原尚能一笑置之,那么当他面对四个毕恭毕敬的佐官,想到之前自己看卷宗看到昏天黑地的情景,才真切的感受到这门婚事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谢原将手头的事该分的分,该留的留,端足了从容不迫、宠辱不惊的姿态。
同僚友人看久了,不免对他再生敬畏——不愧是长安第一猛男子,就是这么稳!
碍于习俗,谢原不好与岁安频繁见面,未免两人长久不见生疏,来禄建议谢原送信。
谢原觉得不错。
可他从未与女子通过书信,索性想到什么写什么,有时是他读来不错的诗,有时是当日琐碎,最后万年不变问候她安康。
唯独不提岁安送来的花。
然后,这些书信遭到了朔月和玉藻一致的嫌弃。
朔月摇头:“敷衍,太敷衍了!”
玉藻叹气:“这信写的跟我的上值日志似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成婚在即,她们希望从准姑爷身上瞧见些对自家女郎的痴缠爱恋。
都说谢家大郎君文采斐然,就这?
岁安抿着笑,不予置评,开始提笔回信。
她也同谢原回复些琐碎。
讲叫叫,讲花圃,甚至讲父亲今日批评学生用了哪些可以录入经典骂语的词句。
玉藻与朔月一阵恍然,继而对自家女郎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女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敷衍了事,我们也不走心,看你是何感想。
谢原感觉很好。
他和李岁安之间算不上浓情蜜意,更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缠绵。
可偏是这种简简单单分享身边琐碎的往来,令他们不炽热不浓烈的关系里,夹了一份悠悠缓缓的舒适感。
唯独一点,岁安同样只字不提关于花的事。
谢原心情微妙,慢条斯理的将信纸折好。
好得很,你一句不问,我也一句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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